这时候,维洛突然咦了一声,绕过去,蹲下来,捡起一块灰烬,仔细观察着。
“这是――”他说,又停住。我没有留意到,直接接下去:
“啊,不是我弄死的。我还是使不出一点魔力。我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突然冒出火把他烧了。”
维洛首先点亮了大厅里的结界。这样一来,这里发生什么都没法被偷听到了。
“陛下,这是圣火的痕迹,”他对我说,“真神那边的人才会使用这个法术。请您务必谨记,别对任何人透圣火的事,”他顿了顿,“最好,阿格利亚斯大人也包括在内。魔王失去力量已经让许多魔族对您有不臣之心,如果再传出去,您和那一边有什么联系――”后果不言而喻,“现在这种情况,被行刺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只能说成是您爆发出强大的魔力,顷刻烧尽了这胆大妄为的僭越者。”
他甩甩手,一团漆黑的火苗出现在掌心。
“然后,您为了试验您的力量,烧死了这些仆人。”
*
我看着那些在黑火里尖叫的影子。
和那个刺客一样,不真实,不够像生命。
*
于是一整天就在忙这件事。刺客的份,为什么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响动。下午就抓了一批人,一波又一波报告。阿格利亚斯焦急地过来看我,阴沉地出去。晚饭时他们说阿将军审讯了几个贵族,鞭笞了几个大臣。
“很遗憾,线索掐得很干净,”维洛最终报告说。
刺客的确和瓦尔达里亚有点联系,是暗之湖献过来的隶,血统卑微的半魔,那种随便哪个高等级的魔族都可以使唤的仆从,因此也不能说和暗之湖联系太大。
“你怎么突然为瓦尔达里亚说起好话来了?”我问。
维洛看起来像是在斟酌言辞。
“我知陛下现在不好受,”他说,“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开罪瓦尔达里亚大公。那不如这样想吧:也许不是大公指使。以大公的格,想要的话会亲手来取。”
“我愿不愿意这样想是我的事。你不可以替我决定。”
“请原谅,陛下,是我无礼了。”
他跪下来。
要是以前,我立刻就让他起来了。但是此刻,我好厌烦,充满了恼火。都是维洛的错。大公亲自来什么,他没法阻止,我可以接受。但是一个小小的半魔――这里谁都可以轻易杀死,轻易碾碎的半魔――让我――
这是他的失职。
他是不是故意失职?
“请允许我继续向您汇报,”维洛说,“虽然没有抓住任何一条大鱼的尾巴,但阿格利亚斯将军已经用严酷的惩罚震慑了珊索丝上上下下。我想――”
“他怎么没有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