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我想起维洛,维洛的漂亮也是给我这样的感觉:美丽,致,易碎。
我真是浑一激灵――我去瓦大公不会吃醋了吧?
“现在,为了我优越于您的力量,权且给我这样的殊荣吧,陛下,”他对我说,“请您暂时忘了我们有过的不快,抬看一看――这是暗夜之湖久负盛名的美景,黑箭魔鲟的交尾季,鱼群中的雄鱼在湖水中洒下无数颗发光的伪卵,掩护它们真正的子嗣。猎食者被食物引来,在这片光中搏杀、捕猎、繁,从湖底往上看,那些生和死只是光的出现和消失,如同人间闪烁繁星的夜空。”
她害怕,害怕我们,害怕……我。
“你不能想象,”他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时间过得很快。他告诉我,午餐时间到了。我难免沮丧,以为又要被带回那个房间,然而――他带我飞回了那个台,领我进到台后面的室里,那里看起来像个宴会厅,我们午餐在那里吃。
我觉得这可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
我看到她的手,交握在前,紧紧地握着,轻颤着。
我觉得心里闷闷的,还没来得及好好想想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怎么来的,就听见瓦尔达里亚开口了:
一种伤感穿透了我。
我抬起,对上坐在我对面的另一个主位上的瓦尔达里亚的微笑。我小心
弱小。
她银白色的长发编成了一个简单的长辫子,搭在前,一边的耳朵被厚厚的发盖住,只冒出一点泛着粉红的尖端,另一边则是完完整整暴出来――一个灵。她低垂着跪在地上,我看不到她的脸,就算这样也能从这个角度看出,她的脸型很好看。她的双手白皙得近乎透明,关节泛着可爱的粉色,手背上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它们抓着浅绿色的裙摆,就像鲜的新芽上两颗将要落的水。
那四个仆役看起来都怕我们,在我们落座后他们为我们摆上菜品时也不敢抬看我们一眼。但是那个灵看起来是最害怕的。她的脸就像她的手一样漂亮,肤非常白皙,有着和她穿的裙子互相映衬的浅绿的眼睛。她的嘴是淡粉色的,眉也很好看,鼻子也很好看。
我的额感觉到了他嘴轻轻的碰。
“不。”他回答。
“陛下,喜欢这个女吗?”
从那些我记不起我是怎么知的那些属于地球人的知识里,有个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说绑架犯的受害者爱上了绑架犯――因为绑架犯完全控制了受害者的生死,可以随心所地施加伤害和痛苦,于是,只要绑架犯表出一点点温柔,一点点人,受害者就会非常感动,把这个绑架犯看得比他实际上更好,真诚地爱上了他。
“我当然能想象。”我说。我一直都想象着要怎么杀他。
我看着,看着。我问:“这也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看过的景色吗?”
“这个问题很愚蠢,陛下,”他说,“我当然不希望。您保持现状,对我很有好。”
半晌,他又说:“只是我知,你一定会喜欢。”
是。可是你出来的却是:不停地尝试让我恢复记忆,恢复力量――
我之前感知出的那五个人迎接我们的到来。我发现,其中唯一的那个高等魔族是我的那位“侍女”,而剩下四个人,我之前的感觉没错,有一个不是半魔的人,穿布的衣服而不是用自己的魔力凝出魔甲……我简直难以把视线从她上移开。
“……你希望我恢复力量?”我在黑暗中,问这个我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却能感觉到他正紧紧抓着我的人。
我们站在比真正的星空更璀璨的“星夜”下,像是在什么景点约会。这里也确实像景点――这座恢弘的,漂亮的城堡,我们站在视野最好的台上,把最美好的景色尽收眼底。接着我试探地问他能不能带我参观他的城堡――他居然答应了。他抱着我飞了起来,我指到哪,他都带我去,告诉我这里是什么的。我还参观了他坐骑的房舍――那龙正在睡觉。
“你无法想象,”他贴近了我,我感觉到他的吐息洒在我的额上,“看你不得不屈辱地屈服于我的力量之下的模样,让我有多么快乐。你无法想象,如果你恢复记忆和力量,为我趁你陷入劣势对你出的一切,你会对我出来什么。”
他化开了遮住我眼睛的眼罩,他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轻柔的微光映照着这张英俊而苍白的面孔,映照着他嘴角淡淡的微笑。
*
摆完餐盘后,她站在我近旁侍候。我不想对她表现得太关注,这很不合时宜――可我是一次看到灵哎!我忍不住向旁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