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猛然被吓住的样子，连忙缓和了一下表情，用轻松的语调说：“啊，就是……从来没人和我说过，我也一直好奇的……你愿意给我讲讲吗，卡狄莉娜？”

        天啊！我不理解！

        “啊？陛下，这不合适……”

        我好无语。

        “我当然不会觉得冒犯啊！”我说，“下棋的先后手，怎么会凭这个来计较是不是冒犯我……它只是游戏啊……我是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人吗？”

        ――完全就是个心理变态啊！

        那个心理变态是我。

        我想起在珊索丝，那些半魔也好非半魔隶也好，见到我时战战兢兢的样子。我想起当我还不知魔王就是我时，我就觉得魔王是个凶恶暴戾的姐姐，但是后来知了魔王就是我，自然而然以为……我再暴戾，能暴戾到哪去……

        “哎？！”卡狄莉娜像之前和瓦大公下棋时的我一样，被突如其来的将死惊住了。啊，这样出其不意很快赢棋的感觉，好爽。

        某位将军多说了一句话，魔王把他的嘴烂了然后弄死了他；某位侯爵典礼上站错了位置，魔王把她肚子穿了然后弄死了她；某个半魔在魔王床上没让她爽到，魔王把他的生踩烂了然后弄死了他；某个隶给魔王倒红茶放糖放多了，魔王把她的手剁了然后弄死了她。

        “……有多严厉？”

        其实不算是我进步得快，是我学了瓦大公的风格，他进攻太快，和我之前偏向防守的风格差太多。果然，三盘之后，卡狄莉娜调整过来，对我的进攻严防死守，我就没那么容易赢了。

        第四盘，输了。虽然输了，感觉还是比和瓦大公下棋快乐。

        “比如说。”我问卡狄莉娜，“，都有什么事？把你知的都告诉我。”

        卡狄莉娜盯着棋盘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下次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陛下！”

        “我以前……”我说，“是？”

        “我很年轻，在白沙林出生，此前没有荣幸见过陛下……”卡狄莉娜说，“我只是听过您的传闻……您是个很严厉的主人……”

        连赢三盘后，卡狄莉娜感叹：“陛下不愧是陛下，进步好快……”

        那三个半魔仆役的死尸突然划过我的脑海。

        “这次你先行吧。”我把棋子摆回来时，对卡狄莉娜说。

        我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玩游戏是为了有趣，遵守游戏规则是为了享受游戏乐趣――我想下后手玩玩，为了我的乐趣，改一下规则不是理所当然吗？”

        要是不把卡狄莉娜讲述的魔王当我，那还符合我所知的那种魔王，动不动就杀人，而且杀人的缘由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我……我不知是不是我解错了她这种反应的意思……

        卡狄莉娜给我讲完，又发誓说他们这些交这种故事的隶绝对没有一刻对我的这些事有意见，因为我是魔王，魔王什么都是对的，那些人被我这样那样折磨再弄死，是他们自己的错，要是他们尽心尽力侍奉好我，肯定不会招致这样的下场……我自己都难以用这种理由安自己。

        “呃……就是……很严厉……”

        就像那三个半魔。我让阿格利亚斯杀他们，是因为觉得他们不尽心吗？不是……只是当时发癫了……卡

        “呃……确实如此，陛下……”可她看起来仍旧很犹豫，“那……希望陛下能记得，我真的完全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是在您的要求下才……”她去拿起棋子，手居然在轻轻发抖。

        “不换色，这次白棋先手――你先出棋。”

        但是，下次，我当然也不会再用旧招。进攻的途径有很多。

        卡狄莉娜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我。

        “这……”她犹犹豫豫，抬起那双浅绿色的眼睛望着我，“可……魔界的规则是……”

么应对――我学着瓦大公对付我的手段对付她。

        *

        很快，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