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很喜爱我的母亲,让她常伴您的边。那时候我既年幼又弱小,没有资格出现在您的视野里,并不常能见到您和母亲。但是,我斗胆请您相信我对我母亲的短暂却深刻的印象,我可以断定,我的母亲和您这位‘卡狄莉娜’并无任何相像之,除了她们都是银发的灵。”
“如果这是真的话,”他说,“说明陛下找到了在逆境中制衡大公阁下的办法,属下惊异而佩服……”
他那种语气着实令我不快。
“大公阁下的手段真是……令在下佩服。”
“我和你母亲经常下棋吗?”我问。
维洛的眼睛再次微微睁大了。他垂下,试图掩饰他的反应,掩饰他的惊讶和抵。
他急切地把这么一大段话说出来,但我回忆着这段时间来经历的种种,感到的更多的是怀疑,对我面前说话的人的怀疑。
“是,陛下……我的母亲……叫卡狄莉娜,是当时的白沙林公爵卢克西乌斯送给您的纯血的灵女。”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力,维洛?”
像,陛下。”维洛断然回答。他真的可以说是急切地试图转移话题:“陛下召我前来,可是为了商讨如何应付将在暗夜之湖举办的魔王诞生日庆祝宴会?”
“和我谈谈你的母亲,维洛,我想自己判断她和卡狄莉娜像不像。”我不理会他的问题。
“瓦尔达里亚一直在尝试让我恢复记忆和力量,”我说,“你怎么看,维洛?”
我抿着嘴。
他一怔,接着,我看到他出了一种……我曾见过的刺痛的表情。
……有点吃惊,也有点不吃惊。卡狄莉娜不是瓦大公派来帮侍女分担工作的,而是让我恢复记忆的布景中的一个。瓦大公真是……
我看到他跪下来。
“瓦尔达里亚曾经在陛下昏迷时潜入陛下的寝,试图杀死陛下,那时候如果不是我与他周旋,陛下已经不在了,他已经是新的魔王了!陛下,早在您和瓦尔达里亚还没有公开翻脸时,就曾对我说过,只有陛下仰望依附他的时候,他才愿意对陛下事事依从,竭力保护;可是当陛下要他来仰望依附时,他就会背叛陛下,事事和陛下唱反调,找麻烦,甚至想要取代陛下!后来果然――他总是――他是陛下最厌恨的心腹之患!陛下也是他最厌恨的死敌!无论任何情况,大公都不会希望陛下恢复力量或者记忆!请陛下相信我的判断,大公可以利用,但绝对不值得一丝一毫的信任。让陛下误以为他在努力恢复您的记忆或者力量是他取信您的表演,他绝对不会真的允许您重新变成可以凌驾于他的那位魔王!”
“正因为失忆了,才放下成见,把他的言行看得清清楚楚――”
“陛下怀疑我,”他说,“我无可辩解……我的确不中用。我不像大公阁下,有资格和您亲密无间,有资格和您共同游戏。如果不是您看在
有点伤感。得知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让我伤感,我本一点也记不起她的现实让我更伤感。
瓦尔达里亚,总是在说一些让我怀疑他包藏祸心的话,可实际上的却是――“我”以前给他过的月饼,下“我”以前和他下过的棋局,模拟“我”曾经经历过的人和事,极力尝试唤起我的回忆;训练我的能力,训练我对魔力的控制,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尝试恢复我的力量――这些,这个手怪,过哪些?
“是谁在表演?”我冷冷地说,“谁一直在花言巧语,落到实际却没一件有用的事?”
“……是的,母亲教会了您如何下棋。据说母亲死后,您就再也不热衷下棋了。”
他没有说“是,陛下”。他轻笑了一声。
我感觉自己好像把话说重了。维洛是没过瓦大公的,可维洛的也不少啊?替我批公文,替我安抚人心,替我监视贵族们,为我的每个愿望殚竭虑。他是爱花言巧语,但骂他一件实事都没干,过分了。
“这不是‘制衡’,维洛,”我打断他,“瓦尔达里亚桀骜不驯,对我总有僭越的意图――但他希望我恢复记忆,恢复力量。这是真的,不是‘如果’。单单在保护我命这方面,他值得我的信任。希望你以后考虑问题时,放下成见,从瓦尔达里亚愿意保护我,希望看到我恢复力量和记忆的角度来思考。”
“陛下失忆了,”他平静地迎接我的怒视,“如果陛下没有失忆,一定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