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的脸色黑了下来。
李忘生全神贯注地望着他,满眼都是他生动的脸。
他们吻在一起。
他们额相抵,又哭又笑地个不停。
可事已至此,谢云受到的伤害是真的,他用冷漠武装自己,用冷淡的言语报复,都是应该的。
他无比地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口无遮拦,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日积月累的感情却也是真的,他听到自己说那种话,肯定很受伤。
那天跟祁进分开后,他绞尽脑汁去回忆,才终于想起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那样无情地跟他聊起谢云。
“……”李忘生忍不住抿着嘴笑,柔声哄,“跟你。只跟你。”
那张形状好看的薄开开合合,黑亮的双眸纯粹又炽烈,像深邃海底永燃不熄的火焰,闪动着热烈蓬的爱意。
好像突然发现了新世界,他越说越煞有介事:“买个金笼子,把你关到里边,每天只能看到我。”
“……”李忘生有些心虚地瑟缩了下,“差不多的时间……就,假订婚……”
谢云从来不是无情的人,相反的,他比谁都重感情,内心比谁都要柔。
是谢云跟他提分手的那一晚。
“我知。我去看过他。”谢云沉闷地叹了口气,又严肃,“订婚可以,但不能跟他。”
“斯得哥尔摩综合症听过吧?日久天长,你迟早爱上我。”他深以为然地点肯定自己的想法,然后扬声问,“李忘生,听到了吗?”
他伸出双手,小心珍重地捧着谢云的下巴,轻轻吻上他的嘴。
“差不多时间干嘛?”谢云瞪着他。
“不准只把我当金主!”谢云恨恨,“我要你把我当老公,当爱人,当男朋友,总之不能只是金主!”
李忘生正要开口,就听谢云又缓缓地开口,声音无比艰涩:“别跟别人在一起,可不可以。”
李忘生赶紧点:“不跟他,我一会儿就跟他歉,不跟他了。”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金主看,即便你确实以金主的份站在我边。
“……哼。”谢云扬起一边脸,不说话了。
谢云从小就像只猴,上蹿下惹祸犯事,可却几乎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
“……嗯。”李忘生讷讷应了。
要不是自己那么胡言乱语,也不至于落得个那样的结局。
谢云有些不满:“干什么,不满意?”
“我警告你。”本以为哄好了,谢云却又回威胁,“鉴于你有前科,我有考察期的。”
李忘生紧闭着双眼,痴迷地跟他缠吻在一起,全感官都用来集中在品尝齿间越来越多的咸味上。
他色厉内荏地掐着李忘生腰间的肉:“不准跟他交往。把他给我甩了。”
老夫老夫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李忘生从善如地亲亲他。
谢云带着鼻音凶狠:“你的金主只能有一个。”
是那场聚会,是那个无比黑暗的周四。
谢云这才展开眉,有些委屈地看着他:“订婚也只能跟我。”
李忘生赶紧解释:“因为我爸他、他……医生说……不太好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放心不下我……”
“听到了吗?”他收敛了神色,低声,“要是不想被关起来,就好好对我。”
谢云哼了一声,他鼻子堵着,这一声中的可爱超过了冷酷,惹得李忘生角忍不住溢出笑意。
李忘生亲亲他鼻尖,乖巧地点:“嗯。”
他永远坚定强大,永远阳光朝气,永远挡在他前的哥哥、师兄、金主、恋人,无声地哭了。
他喝了酒,自诩清醒地跟祁进交谈,强撑着欺骗自己。
不是的。本不是那样。
“如果你不到,我就,我就……”他放着狠话,说着说着就有些卡壳,但还是提高音量继续,“我就把你关起来!”
他掐了掐李忘生的腰,逗得人伸手来抓他,看着那张清俊温柔的脸笑得更加好看。
“没有交往。”李忘生老老实实地解释,“本来商量好假装交往,差不多的时间……”
可以。当然可以。从来都可以。
“不要别人。”他哽咽着回答,“只跟你在一起。”
李忘生双眸晶亮地看着他,只顾着笑。
谢云又说:“是谁?”
李忘生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你。只能是你。”
“知了。”李忘生一双眼的,诚恳地望着他,“我会好好的,金主大人。”
现在他们齿缠绵相依,紧紧抱着彼此,尖却尝到一点淡淡的咸味。
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