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报

        伴随着宋星源的最后一句问话，姜意舒的眼眶也跟着变红。

        有时候，想象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就因为想象力太好，所以宋星源所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在她脑海中清晰地组合出了画面。

        陌生、疏离、对她毫不在意的宋星源。

        再也不会和她说话、再也不会拥抱她的宋星源。

        明明前一秒，他还在温和地抚摸她，亲吻她，可是短短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收起了所有的表情，冷淡又漠然地看着她，像看一个完全不相识的路人。

        她明知dao他说的只是“如果”，但这种真实的模拟ti验，已经足够刺痛她的心。

        这大概是姜意舒永远也比不上宋星源的地方。

        严格又jing1准地掌控好自我情绪，冷静地从一段亲密关系中抽shen而出，仿佛他的xiong腔里装的不是柔ruan的心脏，而是一台计算jing1密的机械。

        蓄满的眼泪静悄悄从眼眶里溢出，hua过脸庞，掉在他的衣服上。

        但宋星源却对她不闻不问，他依旧安静地坐着，不动声色地看她。纵使她眼睫shirun，鼻尖也开始发红，眼眶里簌簌gun落一串又一串泪珠。

        她哭的时候没什么声音，大多数时候都是轻轻地抽泣两下，呼xi声略带颤抖。眼睛红通通的，氤氲着朦胧水汽，可怜地望着人。

        他无法不动容，也无法不心ruan。但是现在不行。

        宋星源放在shen侧的手微微抬起，却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当习惯被剥离shenti时，戒断反应会让人痛苦。

        jiao养的太好的孩子，没ti验过失去的滋味。当无能为力、求而不得的感觉这么清晰地摆在眼前时，心会像被剜了一块般的疼痛。

        或许时间可以治愈伤痛，让人学会放下，年轻的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忘记他。

        但他不会给她时间，他要她此时此刻，在今晚过去之前――认清楚他的存在，认清楚他的重要xing。他会同样成为她生命里不可代替的人，让她再也无法轻易地说出放弃两个字。

        他知dao她在煎熬，可这份煎熬，会让她更想靠近他。

        姜意舒xixi鼻子，望了望宋星源，视线太过模糊，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她习惯xing地低tou摸他的手，挠他的掌心。

        但宋星源无动于衷，没有丝毫的回应。

        姜意舒不确定地抬tou看他，试探着想去吻他。小心翼翼地凑近了脸，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可宋星源的一只手nie在她的下颌，卡住她的半张脸，阻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

        在未得到她的答案之前，他们的关系就终止于他刚刚问话的那一刻。最后一个吻他已经给了，就在刚刚，最后一次。

        印象里，姜意舒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宋星源如此无情的一面，他甚至不会再给她ca眼泪。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然后重复，“告诉我，你希望变成那样吗？”

        重复的质问，将姜意舒的心理防线摧毁的更加彻底。

        或许，她是有考虑过取舍的，在过往的某一瞬间，也犹豫着想过放弃。但当幻想如此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她却感觉到了不舍，以及抗拒。

        脸颊上的泪水顺着他的手指liu淌到他的手心，温热且chaoshi。

        姜意舒用力地呼xi，终于眼睫轻颤着回答他。

        “不希望……”

        脸上的泪被人轻轻地拭去，宋星源又问，“不希望什么？”

        他一定要她自己开口，将这些话，像誓言一样地说出来，记到心里。

        “不希望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