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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帝王心

京城四月天,起鸢楼上春风和醉,帝京贵姐儿给来客又捧了新茶,进了包房,絮絮跟这些没开过眼的重新嚼吧那些天家风liu。

        “照你这么说,呼兰公主才是gong里dingding的主子?贵妃娘娘怕是都得受委屈喽?”

        “前儿上tou那位还因公主落水特意下了罪己诏――公主患祸,乃朕凉德疏忽所致。这责己似乎太严了些,不就是落水罢。且著论责任,应由协理后gong的贵妃来担承的。结果当今圣上一把揽了去,倒也不知这一出,那位究竟想护哪个了......”

        弹琵琶的姐儿插嘴dao:“你说护哪个,护小的那个呗!娘娘虽是当今从旧府邸带出的正pei,到底老了些、端了些,不够劲。放个公主这烈xing美人在炕上,谁还记得家里供着的荆钗布裙黄脸婆?你们男人呐,嘴上说着爱呀爱呀,转眼可不都捧心捧肝儿地护着你们的小jiao娃!”

        “我听gong里带出来的风言风语,说当今要立后……司礼监都得了信了,还有那御花园新盖的云月楼,就是给她修的。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封号拿意见呢。”

        “你说那娘娘也争了这么些年,倒教个黄mao丫tou抢了先。她背后那国公府也忍得?”

        “必是咽不得这口气的,那国公爷生来什么脾气,没贵妃半chu1贤德,张狂得很,竟当着大朝会给当今圣上难看。人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可听说了,陛下三天两tou地找她,比娘娘那勤多了。十六岁小姑娘,杏子脸桃花腮的,雪白大tuigen子往御前那么一撇,肚里有了动静……这么些老八gu反对又怎样,照样过门――”

        “哎,这老国公好大的架子!如今又被这立后消息一刺激,恨不得逮着呼兰一族撕下一块肉来。可人公主父兄那是与玄铁营一dao守大梁的,如今西域战局又起,边境蛮子虎视眈眈,倘若一个不好就反刀tong向自己了。那国公府是什么,是世家。谁不知当今最恨的就是世家!刚上位就大刀阔斧一下子蠲免天下紫liu金,断了多少世家发财门路!”

        “当今办了件老天爷高兴、祖宗安心、小民百姓欢喜的事,世家们倒似哑巴吃黄连,借了这国舅爷的面,恨不得闹得人仰ma翻。国舅如今被架在火上烤,还不知收敛,娘娘日子能好到哪去......不定哪日就......”

        此时,恰是风急天暗,透过玉堂雕花窗棱自西向东望去,一片沉黯的夜色远chu1便是金檐翻飞的天子殿阁。

        这天,确实跟原先不大一样了。

        风起于青萍之末。可还没找着这“青萍之末”呢,这暗巷旮旯里的风liu话不知为何就传到了傻子耳朵里。

        他正拿了钟蝉老将军给的古籍拓本,窝在藏书阁里。桌案上整整齐齐堆叠着一摞摞金红绣纹奏章。傻子翻会儿书,又跑去桌前拣看折子,边画攻守略图,画沙盘。

        傻子是一遍一遍ying生生记下来的。

        自古丝路战场发现了西洋军的重甲兵,战事就不可避免地要开始了。傻子知dao脑子里的mao病,只得每天摸索背诵,这样竟然有点效用。

        长庚与他说过这个,傻子明面上推拒,但实际上暗暗上着心。凉州城危在旦夕。此地由呼兰bu族据守,西域贼寇一直攻略不下。现下却因粮食匾乏,呼兰军困在城内无暇他顾。朝臣上奏军机chu1大臣说另辟一粮dao救呼兰的,国公府那tou又有说弃车保帅的,各自僵持胶着,可战事紧急,难以久持。

        傻子一瞧呼兰下令要关闭城门,直觉大事不妙。恰在此时,听闻皇上立呼兰公主为后的消息,神色有些空dong。

        “今实chu1进退维谷之境,思之惶惶无以宁chu1。朕知大人忧虑,自是待公主奉若珍宝,立时册封必不负呼兰bu族替朕安疆。大人乃朝廷肱骨之臣。朕之江山,还需凭借大人鼎力撑扶。”

        傻子出神地瞧着朱红御批,再熟稔不过的字迹,如今一词一句竟像是认不得了。

        他猛然想起,这张答复折子是夜里休息时从长庚衣襟抖落出来的,并不在日常太监们遣送的军务情报堆里。

        那日他记得很清楚,三月一十七,他赐了御宴邀了公主,自己没去。夜里长庚喝得大醉,在东nuan阁寝殿里,搂着自己亲亲tiantian,像八辈子没亲过似的,又跟以后再见不着了似的。动作chuan息如牛,恨不得把人生吞了下去,却又不肯碰他。

        他说,战局吃紧,朝廷生变。明日忙起来怕是顾不到你。军机要事议政恐要熬到好晚,你不要再这么等我。这些时日呢你就去藏书阁把奏章折子都看了,钟蝉将军会去授课。你可不能偷懒。我的将军得多学些,才能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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