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立刻唤来一个令兵,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极快地说道:“你去通报金城都督段煨,让他前列骑军,侧列盾墙,勿要因我而惊惶,亦不需救。右阵乃全军支柱,只需稳固全阵,便是大功一件!”
在众人的奋力厮杀下,很快这群东人就死伤殆尽。但这却使得更多的东人聚集起来,而且对他们的殊死抵抗越来越有怀疑了。有人喊道:“这军中应当有绝等富贵之人,要邀取勋爵,必在此地哩!”
由于此前本阵的亲信们将陈冲围在中间,独自抵抗了东人的数次冲击。故而其中有数百骑不做他想,当即顶着箭失直奔陈冲而来。由于距离太近,先锋的数十骑须臾间近至跟前,长矟攒刺下,陈冲本阵的义从当即有数人或死或重伤。
眼见东人距离陈冲不过数人之遥,陈冲身边的骑士,如临羌北宫起、略阳牛黑、河池张嚣、上雒顾合、匈奴沮渠卷奴、鲜卑贺佑佛等人,都不顾生死挺身冲出去扞卫。
一个东人骑士催马赶上他,用左手掀起他的兜鍪扯住头发,牢牢按在马颈旁,右手立刻用短刀刺穿了他的脖子,割下了头。但他的血冲出去很是吓人,一下子喷了割头者一脸。割头者视线血红模湖,害怕遭到袭杀,就扔掉了北宫起的首级,策马逃走了。
麴义闻言不禁大喜,笑骂道:“无知小子,那是陈冲的天命八字旗!上苍卷顾,竟将这泼天功劳送我手中了!”说罢,他不顾箭雨,让周遭的骑士重新向自己集结起来,马首相次,所向正是陈冲的本阵所在。
这时随行的陈群对他说:“兄长,贼军大部将至,正当火速突围!此时不走,恐怕就没有机会了!”陈冲仍想死斗,说:“我乃三军之胆,此时若走,玄德那边就局势大坏了!”他回首正要对陈群嘱咐,这时赫然发现,族弟左手虎口被箭射破血肉模湖。陈群剧痛钻心下,还是强忍痛苦流泪劝道:“可眼下形势,如何还能再战呢?”
时整个东军奔腾而出,令天地愈发摇动,又似是火焰熊熊沸腾,将整个战场燃烧、升腾,化作一团灰尽。
陈冲此时灵台通透,心中对局势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判断:眼下战局确实危急,但也并不是没有挽救的法子,毕竟被撕破的只是自己所在的中阵,无论是关羽的左阵,还是段煨的右阵皆尚未受太大影响,若让溃势蔓延到他们之中,才是真正的大势已去!
话语很快传到麴义耳中,他听说有一阵敌人极其难攻,便问令兵道:“那阵西人举什么旗帜?”令兵思考了一会,回答道:“除了寻常的军旗外,似乎立了几面四字长旗,但不知是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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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群见陈冲的意志如此坚决,也别无他法,只好拱手说了声珍重,后匆匆打马离去。此时东军的第一波生力军已经加入战场,跟随在麴义身后的破口不断推进,而麴义在方才稍作喘息后,再次集结部队,发起了对西军的第二次凿击。
陈冲先解释说:“右阵是全军支柱,绝不可动,而左阵精锐云集,又有御北虏之责,一旦妄动,便露我侧翼,鲜卑一来,也是大败啊!故而只能威吓声援,不可出击。”但见陈群依旧不走,他便厉声斥责道:“军令如山,军情火急,长文,你要抗令吗?”
陈群不料他竟如此下令,心下焦虑非常,连连问道:“那如何使得?左右阵皆不动,兄长如何得生?”
其中北宫起身长八尺,勇力绝伦,是平吕布之乱时极为出名的勇士。此时他不顾东人矟尖的戳击,挥手捉住了敌人的矟干,马上的羌骑怕被撤下马,只得放弃长矟策马退走。北宫起左手持夺来的长矟,右手持长戟,徒步冲入东人马队中乱刺,刺倒两匹,刺骑士一人洞背穿出。他一直挥矟不断,直至两肩都被刺穿,举不起手来。
待令兵收下令牌复述一遍离去后,陈冲又手持令牌,对陈群郑重道:“长文,你去云长阵中,让他虚张声势,高举旗鼓,但务必要稳住不动。”
陈冲远望到东军大部也飞驰而来时,知道此时的战况已经糟糕到极点,随时都可能演变成全军覆没的大败。但他更知道此时的自己绝不能乱,要设法将敌军的第一波攻势挡住,但真的能够挡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