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被你庇护的子民,是何等有幸?
那身为你的将士呢?
应无臣没有问出口,君辞却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们是将士,便是他们知晓一切,亦会以我之抉择为荣!”
将士,是身份是责任!
将士是为守护而存,而非为存而将百姓牺牲!
面前的女郎,身姿笔挺,立在高楼之上,似寒芒绽放的宝剑。
应无臣动了动被捏紧的指尖,这也是他为何方才控制住自己去怜惜她脸上伤痕的原因。
她不需要怜惜,也不觉脸上甚至身上的伤是脆弱。
“阿辞来此,只为观战么?”应无臣心思一动,忽然开口问道。
细密长睫轻颤,君辞仰头喝一口酒,红唇沾着晶亮的酒渍,显得格外丰润动人,她微微一勾唇,侧身面对应无臣:“九郎君觉着呢?”
清濯如月,面如冠玉,鹤骨松姿的应无臣,忽然展颜一笑。
城外的厮杀似乎顷刻消声,清月坠湖,凿开一片天光,耀目得不能直视。
“阿辞,我觉着你是来看着我。”
君辞没有回话,澄亮凤眸仍旧与他对视,映着他皎月般夺目的笑颜。
“我心悦你,你知。我心知你,你亦知。
你不会险南郡城于乱局,可我心疼你,你心中有的是南郡城百姓的安危,我心中在意的是你的安危。
你惧我因你而擅作主张,为你走你不愿走之路,陷南郡城于不利。”
他笃定而又愉悦。
原来她知道她在自己心中何等重要。
原来她明白自己能为她做到何等地步!
“你会么?”
“我会。”
事实上,君辞再晚来一步,他的书信就会传出去。
“哪怕事后,我因此责难于你?”
“哪怕事后,你因此责难于我。”
唇角一勾,君辞又仰头喝了一口酒:“故而,我来了。”
你知我,我何尝不知你?
“因你不愿南郡城沦为战场?”
“我不想南郡城沦为战场。”君辞拎着空了的酒瓶,声音降低,“亦不想,你与我信念相悖。”
她清楚地知道,今天如果她没有阻拦应无臣将南郡城变成战场,哪怕应无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于他自己没有半分益处,她日后都不会再全心信任他。
“看来,我于你心中终究是有一席之地。”应无臣眉目舒展,握住她的手,用了些力道,眸子坚定,“我会守住这一席之地。”
他这般珍重其实,君辞也莫名有些欢喜,想到了昔日之景,不由道:“九郎君,勉之勉之。”
一句话,也让应无臣忆起那段住在大将军府上的时光,两人相视一笑。
若非两人身后,就是烽火狼烟的战场,这该是何等轻松惬意的欢乐时刻?
卢郡守站在北城城楼上,看着强攻的大军,心里一片苦涩。
他就知道富贵险中求,他这辈子就没有大富大贵的命。
一生求稳的他,难得生出一次冒险之心,就换来这样的局面,号角响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他带着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