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借着教训他给太子难堪。

可他们兄弟阋墙，为何要拿自己作筏子？

那年他才六岁，年幼气盛，梗着脖子和三皇子理论，说自己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并不是甚么杂种，却被三指宽的杀威棒重重拍在后背，口吐鲜血，扑倒在地。

秋雨已经带了几分寒意，侍卫们像拖一条死狗一般把他拖出去扔在泥地里，棍棒雨点般落在上，他趴在泥泞里，耳边是高高在上的同窗们幸灾乐祸的议论声，眼前不远，是一双绣着螭龙的靴子。

直到被打去了半条命，太子殿下才收到消息，急急赶来相救。

季温瑜的腰背连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双失去了知觉，意识模糊间，隐约听到素来温吞隐忍的太子罕见地声色俱厉，大声和三皇子争论，心里却并未生出感激。

他今日受此大辱，皆拜眼前这二人所赐。

总有一天，他要以牙还牙，百倍奉还。

季温瑜渐渐学乖，不再把满的刺张开，暴给人看，而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恪尽职守地好太子殿下的影子。

先皇后给太子留下的棋子和资源不少，可太子太过迂腐，竟然不肯结交党羽。

这样也好，太子不肯笼络的人脉，他帮忙收拢，太子不肯培养的势力，他很乐意代劳。

羽翼一点一点丰满，他韬光养晦，举贤纳士，耐心等待着一飞冲天的那一日。

可丽贵妃并不肯让他好过，为了间接为难太子，竟然出手干预他的婚事，命令他娶一不入的翰林之女为正妃。

不受的小官之女，和有污秽血脉的落魄皇子，在世人的眼里是多么般，又是多么可笑啊。

季温瑜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将谢家的小姐娶进皇子府。

新婚之夜，他强忍着不耐走进新房，本打算走完过场就去书房歇息，在掀开红彤彤的盖时，却忽然改了主意。

无它，谢知真生得实在是太美了。

眼秋水，靥生春色，温柔婉转，态窈窕。

这样倾国倾城的风姿，足以抵消家世低微的不足，季温瑜脱不了男人好色的本，双脚定在床前，低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俯下，贴近她玉白的脸。

她有些羞涩，还有些紧张，长睫低垂，不敢看他。

“抬起眼睛。”季温瑜命令。

干净清澈的眸子温顺地抬高，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没有在上面看见半点儿惊讶、鄙夷或者别的什么，便又生出两分满意，指指自己的眼睛，问：“你觉得我生得奇怪么？”

谢知真缓缓摇，想了想柔声：“殿下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这两年，他从巴结他的下属官员嘴里也听过许多好听话，但他不得不承认，谢知真说的这一句，是他听过最顺耳的。

他从她的话语里窥见一点儿不大明显的讨好，连日来的愤懑之气忽然消散。

将合卺酒递给她，两个人手臂交错，相挨着喝下，季温瑜挥退下人，脱去外袍，坐在她边，问：“嫁给我，你很委屈吧？”

他想，不止他觉得恼怒，谢知真心里肯定也是不甘心的。

皇子正妃说出去好听，可他着番的血，母亲又是个女，这么些年在里活得像个透明人，嫁给他除了遭人耻笑，实在得不到半点儿实惠。

谢知真又摇了摇，珠翠步摇在云鬓间轻晃，美不胜收。

“妾不敢。无法襄扶殿下，是妾的不是，只求殿下不要嫌弃妾，给妾留些面。”她想必已经觉察出他来者不善，也猜出他不打算在这里过夜，这才蓄地央求他留宿。

毕竟，在这个世，新婚之夜夫君便宿在别，足以令她沦为整个长安的笑话，无颜见人。

季温瑜喜欢她不锋芒的聪慧和恭顺柔婉的态度。

家世差些不要紧，懂得仰望他崇拜他就好。

他摸了摸她的脸，只觉手温柔，难得的出一点儿笑模样：“只要你听话，我会好好待你的。”

这夜帐幔低垂，烛影摇红，他将新婚妻子剥得赤条条的，惊艳地欣赏凹凸有致的玉，紧接着制住羞遮挡玉的手，颇为急躁地进入了她的。

元红初破，花紧裹，汁水横，恁般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