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啊,小迟大人。
透过窗看到迟锦门外站了个人,两人隔着门说话,不像迟锦的作风,大约算不上什么朋友。太远了听不见,只看到迟锦摇,最后手掌拨开一直挡在脸上的额发,出一刚愈合不久,还带着点粉色的长疤。
他握着竹杖慢慢走出去,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两人中间,细长的竹杖横在面前。
如今看来,铸造或者贩卖这一批兵的人,就是叶珩。
他绝不会对迟家的人生出同情,一切皆是他们咎由自取,迟锦投靠了太子自毁前程又怎么样,一切都是那个老东西造的孽,迟锦原本就是要被放,如今还有容之,谁又能说他不是为了自保。
他的形单薄,努力作出气势人的样子却止不住声音里微微的颤抖,双手紧紧抓着竹竿,恶声恶气地盯着对方:“你是什么人,要对哥哥什么?”
风岁晚福至心灵,当初把迟荣送进大牢的契机,正是一批兵在迟荣手里失踪,而那一批兵,正是藏剑山庄所出。
他第一次有些懊恼于迟锦不能开口,方才距离足够他读清楚语,可惜迟锦一直抿着嘴,所有的话都写在了叶珩的掌心。
扬州,却实实在在是太子的地盘。因此也被私下叫作广陵坊,被戏称为长安第一百零九坊。
风岁晚似乎信了,却不让开,摇:“既然是误会,怎么能动手。”
看来迟锦很有可能误会叶珩是故意为之……这个误会,不大不小,他不介意再推上一把。
不过他还有件事学得很好,与自己无关的事不想不问,于是当没有看到,又回房间继续一个废物。
叶珩被梗了一下,黯然:“我和他……有一点误会。”
不过就算没有变成哑巴,这疤痕也会让他御前失仪,升迁无望。
不过他确实有一点好奇,迟锦对他说了什么……?
他看不太清楚,从角度看应当是鞭伤,再偏一点点就会打碎他的眼珠。下巴上很干净,嗓子就不是水热炭毁了的,应该是被毒成了哑巴。
想到这他转握住迟锦的手,满面担忧:“哥哥,那个人是谁啊?”
“等你想听了,随时可以见我。以后就是邻居了。”他这句话是对着两个人说的,还特意深深看了一眼风岁晚,警告的意味很重。而风岁晚从没有低过,他知广陵邑里都是太子的人,本翻不出什么浪。
“我没有……”那少爷显然也是不常与人争辩,而迟锦并不打算替他解围,只好顺着竹竿的力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自己没有伤人之意。
那人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攥住迟锦的手腕,迟锦似乎只会摇,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回去。风岁晚看够了热闹,决定再添一把火,披上衣服开门。
他早就知,只是没有看清,离得那么远,竟然也能看到这条疤痕穿过他的脸颊和眼角,让原本俊秀的一张脸变得有几分狰狞。
风岁晚从来不否认自己对他的恶意,同样用恶意来揣度他,于是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和那个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年轻人无声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