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铁证,能证明张彪他们开枪了吗,比如,指纹什么的。”
面对安欣的关心,高启强冷笑一声,垂眼打量着自己刚过护理的指甲,慢悠悠答,“枪上当然没有留下指纹,不是手套了吗。诶,安欣,你杀曹斌的时候,如果也记得手套,那你也用不着蠢兮兮地把枪一遍了。”
这话够尖锐的,就是,听起来多少有点气急败坏了。
“哦,所以,你给袭击你的人安的严重罪名,和你前面对我和我哥的所有指控一样,全都是拿不出实际证据的空话。反倒是高警官你这边,情况不大乐观喔。”
“你他妈――”
安欣对高启强的恼羞成怒视若无睹,像在与好友闲聊似的,还有心情拎起一旁的茶壶,问他喝不喝茶。高警官这查案查到自己都要进去了,哪还有品茗的心思,就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安欣指一指桌上高启强带来的几茶叶,贴心地开了口。
“高警官是不是喝不惯这里的茶,要不然,用小王总喜欢的茶叶给你泡一壶?”
这是挑衅到他脸上了啊。高启强深呼了几次,肉乎乎的手在餐桌上攥紧成拳,努力克制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安欣大概也看出他想打人了,视线紧盯着他胀出青的手背,呼似乎变急了些,在他将手收到桌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稳。
“弘毅。”高启强轻轻叫了一声。“你先出去吧,去外面等我。”
“强哥,可是局长那边……”
弘毅劝到一半,就被高启强飞过来的眼神吓住了,只能苦着脸往外走。等人走出了门,高启强才将目光放回了安欣脸上。
以前看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可怜,现在再看,就只剩可恨了。
至于安欣,自然也在盯着高启强看。高警官在生气,因为牙齿咬合得过于用力,咬肌鼓得很明显,脸颊看起来更圆了,像是他剖过的河豚鱼。从前他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爱吃河豚,价贵就算了,重点是卵巢肝脏等位都有剧毒,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为了尝一口鲜,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值得的。这么的鱼肉,但凡尝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高警官,我们再这么僵持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最后只能两败俱伤。不如,换条能双赢的路走。”他温声说。
“不是没有挽回的办法。我告诉过你,在经历车祸之后,出现幻觉是正常的,很可能会看到本没发生的事,比如,有人朝你开枪。如果你愿意相信那一段是幻觉,说不定,张彪也能想起点别的。毕竟他也算是出了车祸,脑袋同样受了冲击,记错他口那块伤的由来,也是有可能的。”
他都主动伸出橄榄枝了,高警官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在这种手里全无筹码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就坡下驴,毕竟,别的出路,都被堵死了。
可高警官自己,好像不这么想。
安欣才是那个旧厂街小团的心,大费周章只弄进去一个脑袋空空的张彪,有什么用。
算计我,戏耍我,侮辱我,还妄想全而退?
和我谈双赢,你吗。
我们高家人,是不会吃哑巴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