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有徐元景在位时修建的行,虽不比京兆皇奢靡,经过一番修缮,也还过得去。
这一举动自然招来很多官员的反对,弹劾他的折子像雪片一样飞来,朝堂上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小皇帝不知所措,好几次被脚大骂的言官吓得直哭。
再加上新帝年幼,先皇的那几个兄弟又早已成年,虽不至于生出什么谋反之心,却借着迁都的机会,在金陵大肆圈地,欺男霸女,一时间竟无人敢。
她疑惑地加大力,依然不出来,本打算放弃,因着脚下没站稳,子一歪,竟带得笔筒往右转了半圈。
她住在蒋星渊安排的、舒适又安全的巢里,每日喝喝茶,绣绣花,和翠儿说几句话解解闷儿,觉得心满意足。
外面的狂风恶浪,似乎并没有波及到絮娘。
得力人手提前赶过来,把金陵上上下下的大小官员调查了个遍,谁是贪官,谁是清官,谁背后有靠山,谁怀着不臣之心,就连哪个人的小妾曾经失手打死仆,都摸得清清楚楚,整理成一本厚厚的册子,恭恭敬敬地呈递上来。
蒋星淳今日带禁卫军阻止五王爷当街掳掠民女,明日被几个看上同一块地的宗室子弟强拉着断糊涂官司,直折腾得一个两个大,不得不向弟弟借力。
“主子的书真多啊……”翠儿见一连七八个书架上摆满了书,还有些放不下的,在墙角堆了半人多高,忍不住咋,“主子真有学问。”
她扭过,看见柜子底下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喻国公虽然对他们客气有加,到底是世家大族出,又有无数文官拥,时不时出几分傲慢,于军机要务上也十分强势武断。
她走到蒋星渊常用的书桌前,摸了摸黄花梨打造的椅子,自言自语:“椅面有些,我得给他几个垫。”
他这个弟弟,实在是非黑非白,高深莫测。
“夫人的垫子,主子肯定喜欢。”翠儿说完这句,难掩好奇之心,凑到木匠跟前看他们活。
后传来“咯吱”一声轻响。
这天早上,她闲来无事,下到二楼,看几个木匠整修蒋星渊的书房。
絮娘打算拿起笔筒,仔细端详上面的图案,手腕轻抬,那物竟纹丝不动。
只有桌角那只竹子雕成的笔筒,虽然不打眼,倒有几分野趣,令她想起在故乡赶集时常见的小玩意儿,生出亲切之感。
蒋星渊将小皇帝、先帝嫔妃和诸多人暂时安置在这里,挑了一座位置安静、景色优美的小楼,供絮娘居住,取名叫“望仙楼”。
蒋星渊和喻国公商量着,杀了几个行事过于张狂的贪官污吏,抄家抄出上百万两雪花银,一半充入国库,一半济困救灾,既解了国家的燃眉之急,也快速稳住了动的民心。
他尖着嗓子在小皇帝边念着,文武百官们知这是“杀鸡儆猴”之意,心中又惊又惧,看向蒋星渊的目光减去几分轻视,多出许多忌惮。
絮娘见蒋星渊桌上摆了三四个好看又贵重的物件,因着担心弄坏,不敢贸然碰。
里面摆着只漂亮的锦。
蒋星淳冷眼看着,见他真的有收整山河、革新吏治的意思,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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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星渊暗地里活动经营多年的关系网,打算恢复前朝时威风赫赫的锦衣卫,负责调查官员,收集情报,由自己直接辖,也好将宦官正式引入权力的心。
兄弟俩这个唱红脸,那个唱白脸,互为肱,各取所需,只要不涉及絮娘,竟然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也算奇事一桩。
这小楼六面八层,朱墙碧瓦,画栋飞甍,钉磷磷,光辉灿烂,最合蒋星渊心意的是,只有一个出入口,派几个好手牢牢把守,便是灵巧的雀儿也飞不出去。
因着新都百废待兴,蒋星渊和蒋星淳都忙碌起来,有时候迫于形势,不得不联手合作。
絮娘与有荣焉,微笑:“阿渊从小便过目不忘,我教他认字的时候,只要讲一遍,他就能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