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摧在十八岁那年在万花谷就已经是声名显著的煞星了。
在这之前他也并不讨人喜欢,不是所有人被挑战到门前还能面不改色的,更可气的是,他们确实打不过沈兰摧。
他是个练武的奇才,jin骨柔韧,经脉宽阔,连手脚都生的恰到好chu1,正适合万花一脉的百花拂xue手。
与别家武学须得打熬ti魄不同,学这套功法,手一定要生的好看。不能太cu也不能太细,不能太柔ruan也不能太僵ying,总之挑剔的很。
别人也不是不能学,但比起沈兰摧天生的好骨相,就是要差上一些。
他本也不叫沈兰摧,万花谷中颠沛liu离的弃儿很多,他也是其中之一,自行改名更是常事,只是很少有人敢堂而皇之地用万花扬名的招式zuo名。
就好像用剑的人不会给自己改名裴旻一样,技不如人,岂不惹人耻笑。
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人嘲笑沈兰摧。
东方宇轩平日也不太拘着他,包括沈兰摧说自己要出去闯dang的时候,他年轻的时候也不知天高地厚,与父亲作对,如今更是不肯委屈自己的弟子。
他觉得年轻人出去走一走是好事,只要还在秦岭,那就不算离家。这天下名山大川,江河湖海,哪一样不值得去看一看。
沈兰摧走时相熟的朋友颇为担忧,空有一shen好武艺,却在与人相chu1上极为艰难。他xing子直,脑子里仿佛只有一genjin,想到什么就去zuo什么,也从不与人客套,不理会别人话中的弯弯绕绕。
他上门一般只问一句话,我来请教,不同意的话,就问怎样才肯答应。
他这样直来直去的方式,很是得罪人,谷中同门知他心地纯良,不与他计较,到了外面,这样踢馆一般的态度,很难不招人记恨。
但是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呢,沈兰摧在这方面迟钝的很,他眼中只有武经,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万花七艺,修shen养xing,如果不是被谷主压着上满课程,怕是其他几脉gen本不知dao谷中还有这号人。
年轻的沈兰摧心里只有一件事,他想要挑战很多人,然后变得更强,至于之后的事,他还没有想过。
晏琢见到沈兰摧时,他刚离谷半年,很幸运的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就这样一路从青岩万花,来到了同负风雅之名的长歌门。
长歌门对访客一向客气,问明沈兰摧的来意也没有拒绝,甚至给他指了路。
千岛湖地如其名,长歌门也在这无数岛屿之间,亭台水榭一座接着一座,九曲回廊汉白玉,一一风荷举,除过容易迷路,实在是个仙境一般的好去chu1。
晏琢就住在湖心岛的小楼里,原本连接岸边的桥不知何时被他拆了,就连徒弟来找他,轻功有所成前都要靠着竹筏。
“沈少侠请勿见怪,晏先生不喜被人打扰,我这就去撑船。”
他们水边长大的人,几乎人人都会凫水行船,至少这一点点水路不在话下,但沈兰摧出shen万花,中原人怕是应付不来这些。
沈兰摧摇tou,扫了眼水面,摇toudao:“不必,我自己过去。”
万花的轻功自然是极飘逸的,沈兰摧更是其中翘楚,也不见如何发力,shen形便如风卷飞花一般飘然而起,极迅捷地向前掠去。但人毕竟不是飞鸟,总有落下的时候,而他在水面荷叶一点,全不受力似的,又向前行了一大段,几次之后便到了对面。
他停在门前,客客气气地自报家门,声音被内力送出去,整座小楼都能听见。
“在下沈兰摧,请先生赐教。”
没人回答,沈兰摧又敲了敲门,依旧没人应。晏琢的住chu1,连个侍奉童子也没有,整座楼空dangdang的。
门没有锁,被沈兰摧敲门时振动,开了一dao小feng。一楼通透,门一开风便穿进去,chui乱了桌上的书页。
他合上门,面无表情地转过shen,又如同来时一般飘飘然去了。
“沈少侠好俊的轻功。”
沈兰摧去而复返,想必晏琢不在,但方才守值弟子还说不曾见他出去,沈兰摧没说什么,他心里反倒愧疚,好像故意戏耍人一般。
“晏先生的行踪,不是我们能察觉的,并非有意欺瞒。”他这个解释沈兰摧也没什么反应,又补充dao:“晏先生虽然每月只上三次课,明日就是,少侠不妨等散了课再去?”
沈兰摧并无意见,便在长歌的客房住了下来,长歌门与朝廷关系匪浅,风雅却也富贵,连客房都透着jing1致,香炉摆件一样不缺。
他对这些外物没什么要求,在四chu1转了转便回院中练武,jing1铁所铸的笔在他手中如鸿羽一般轻巧,而那双手柔韧灵活,翻转时兰花一般舒展着。
“谁在那里?”
沈兰摧的声音不见怒,他察觉有人窥探,便望过去,来人便从屋ding的树后现了shen。
“就是你来挑战我师父?”
沈兰摧反问:“你是晏前辈的弟子?”
那少年不过十二三岁模样,青衣饰羽,额前缀着珍珠,背着琴tiao下来,直接了当地开口:“我见你也很厉害,如果我帮你打赢他,你也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