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琢点了首凤求凰,沈兰摧许久不弹,生疏的很,虽然自知琴艺不jing1,却也不肯敷衍了事,要再练上一练。
时隔多日,他又摸了回琴,跟着长歌门弟子听了两日课,弹得七零八落。
这些弟子哪一个不是自幼习琴,沈兰摧有心请教也不知如何问起,弹错的音混在里tou格外明显。今日领课的是赵gong商,人言曲有误周郎顾,别人不说,赵gong商已经往这里看了好几回。
他对沈兰摧观感还算不错,走到他面前,手掌覆在他的手指上。
“这里,这里,放松。手腕要立起来些,别太绷着,怎的突然想起来这?”
沈兰摧便说要给人弹曲子,但太生疏,再练一练。
“你同晏师兄交好,怎不向他请教?”
沈兰摧愣了一下,晏琢琴艺高超他自然知dao,他这回却没有想过向他请教,明明早些时候,也在他面前弹过,要说lou怯,早就献过丑了。
赵gong商见他走神,突然一笑,他生得温run如玉,一笑如月色生光,在他手上又拍了一下。
“我知dao了,你想弹琴给他听的人,就是晏师兄吧?”
“是。”
明明是事实,说出来却有两分古怪,平白无故的,去练习一件不擅长的事,在旁人眼中,不知成了什么模样。
“不如你告诉我,要弹哪一首,我只教你想弹的,这样可好?”
沈兰摧犹豫了一下,回dao:“……凤求凰。”
赵gong商张大了眼睛,又笑dao:“这一首不难,我同你讲些细chu1,你再试试。”
赵gong商最是好xing,哪怕已经看出他与晏琢之间有些什么,没有丝毫偏待,也不曾刻意避嫌,还作一般相chu1。与这样的人相交,十分轻松适宜,沈兰摧也不能免俗。
他们弹琴的人,都十分看重手,赵gong商同样,他看着沈兰摧的手指,连连称赞,沈兰摧被他握着手,却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赵gong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样乐qi,欣赏赞叹,若换了一个人握着他不放,必然狎昵。
他又细细讲了些这首曲子何chu1顿挫,压弦时轻重缓急,沈兰摧照着他说的又弹一遍,纠正了几个错chu1。
“玉师兄去后,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同人亲近。”
“玉前辈究竟是如何遇难,先生知dao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不是晏师兄将龙门宝图zuo贺礼……罢了,谁能知dao玉师兄已遭人暗算,武功尽失呢。”
“他莫非不知这东西必然引人垂涎?”
赵gong商也是一愣,这件事对晏琢的打击很大,谁也没想来戳他的痛chu1,而晏琢又将当日参与之人尽数杀了,至于他当初为何如此,反而没人深究。
“玉师兄那时已决意退隐,晏师兄心里不痛快也未可知。”
长歌双璧的名声是他们一同闯出来的,自幼在一chu1习武,如日中天时一人却要退隐,以晏琢的脾气,闹了别扭也是正常。
“这些话,莫在他面前提起,如今他很是在意你,也许能放下心结。”
沈兰摧应了一声,他不觉得自己有这样大的影响,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左右晏琢的想法,甚至晏琢近日的举动,他都有些看不穿。
而赵gong商的话也提醒他,江湖之大,他不能因为一直无法战胜一人而止步不前,再过些时候,就该离开了。
至于他们所说,晏琢的心结,需要他自己走出来。沈兰摧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但他知dao,无论何种困难,都需要自己面对,旁人能给予外力相助,心中bi垒,只能依靠自己。
赵gong商见他出神,摇tou笑了笑,沈兰摧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和晏琢那样心思曲折xing格别扭的,几乎是两个极端,他想不来两人相chu1如何,只觉得有趣,也许世间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dao理。
沈兰摧跟着赵gong商又学了两天,赵gong商始终没有点tou,他眼中技巧如何是末端,弹琴之人的情感才是最重。他修琴,能直击人心,甚至有夺人心魄之力,最jing1通便是如何将情感rong入其中。
“你这样不成,音律之dao,并不在于琴的好坏,世间万物,皆可成歌,但须得曲中有意,若缺了情感,岂不是机关木甲之liu,才是第一jing1准,又要人来zuo什么。”
这番话琴圣也说过差不多的,沈兰摧跟着点tou,他出师时,裴骄让他讨巧弹了首鸿雁,恰合他不受拘束心无挂碍的xing子,这才过了关。
“你只当这琴声是你自己的声音,你想说什么,便借着手借着琴,说与那人听。”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