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没多久,就到了晌午,用了饭后到了陆彦生午歇的时候,王林端着清茶进来伺候七爷漱口,然后将窗关上,以免光线和外的鸟叫声扰了主子的清净。陆彦生觉浅,夜里经常睡不着,中午这段时间是他难得安眠休憩的时刻。
陆彦生读出了王林眼里的疑惑和不解,周事本名周玉,是从西北落过来的难民,八岁的时候被他父亲救下,成了陆家三房的下人,长大后帮他父亲理田庄与商铺,周事材高壮,脑灵活,是父亲的得力助手,并且忠心耿耿。陆三太爷去世之前,将周事留给了儿子,周事也一直想为陆彦生事,可惜陆彦生病后心气消磨殆尽,将父亲留下的人才一一遣散。
晚安~
在护犊子这方面,陆家七爷是出了名的,小时候他领着侄子们出去玩耍,侄子被邻居家的一伙孩子欺负了,第二日,陆七爷拎着棍子将那伙孩子一个个揍了个遍。
“是七爷的笔迹,回禀七爷,我上去办。”
王林瞪大眼睛,摸了摸很诧异,这……爷从未吩咐过这么奇怪的差事,三夫人虽是一家子亲戚,但和他们听雪堂毫无干系,而且,叫他查,他单枪匹怎么查呢?
信。”
一瞬间,陆彦生福至心灵,是了,想这么多什么,陈讨厌陆杨氏还需原因吗,陈说她不好,就是不好。
这宅子里多少人嫉妒、羡慕他,多少人巴不得他下一秒就咽气,他心里全都清楚,过去他不想,是因为不在乎,连命都要没了的人,还计较房子和钱吗?但是现在不同了,陆彦生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心思,想为这副病恹恹的躯拼搏一回,就算失败了,也要为陈留下一些资本,毕竟,这是他名义上的夫人。
“眼睛什么使的,没看到这儿鬓打结了吗?还不赶紧梳开!”
如今他写信叫周事事,周事高兴还来不及,爱屋及乌,自然对传信的王林也笑脸相迎。
直到出了听雪堂的院门,王林整个人还是懵状态,厩的周事是陆宅的红人,在陆二太爷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据说他八岁就入陆宅事,深得主子的信任,可王林无论无都想不到,周事和七爷竟然还有交情。
“找人去查查三夫人,看她最近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与谁交好,与谁交恶,得了信儿事无巨细,尽早来报。”陆彦生说完掩嘴打了个呵欠,再摆摆手,意思是王林可以退下了。
第10章
想到这里,陆彦生又看了陈五娘一眼,可她刚才骗了他,就这说谎的水平,等于一个嘴角米渣都没干净的小孩子,嘴的说没有偷吃米饼一样,一眼就能看透,她为什么要说谎,又为什么对陆杨氏有此敌意?
出人意料的是,周事接过空白信封,抽出信纸扫了一眼后,立刻点说好,不仅如此,还对递信的王林出了和善的微笑,王林受若惊,要知周事是陆宅出了名的暴躁脾气,王林赶紧回以更加灿烂的微笑,可没等他走远,就听见周事暴怒的训斥手下。
我的个乖乖,周事变脸比翻书还快,王林一缩脖子,赶紧回去和七爷复命。
王林懵懵懂懂,总觉得大婚以后七爷有些变了,就拿查人这件事情来说,往日七爷连自己的生死好像都不在乎,遑论宅院里的什么夫人,真是奇怪啊。
陆彦生了眉心,对,他想起来了,自生病以后,他将边能干的事、小厮统统遣了出去,王林王森两兄弟是后来招的,年纪轻,心思纯净,也没掌握什么人脉,叫王林去探听三夫人确实为难他。陆彦生思索片刻后,写了一封短信,用一个空白的信封装好后递给眼前懵了的小子,“呆看我什么?将这信交给厩的周事,他自然会吩咐人去探听消息,你中间的递话人即可,快去。”
王林忙完自己的活儿,正不声不响准备猫腰出去,陆彦生对他勾了勾手,神情淡然,没什么表情,可主子越没表情,王林心里就越忐忑,伺候七爷一年多了,他还是拿不准爷的脾气,但摸准了一点,越是平静越是有事,越是淡然越可怕,“七爷,有何吩咐?”
作者有话说:
陆七爷在思索,眼神落在陈五娘的脸颊上久久没有挪开,后者莫名其妙,懵懂的用双手摸了摸被七爷盯着看的地方,“这里沾了灰?七爷你看什么?”
“今天的事,好嘴,谁也不许告诉,知吗?”陆彦生看着王林迷茫的脸,却没多解释,王家兄弟底子干净,心思纯净,但也要逐步经过考验,才能真正成为他所用,毕竟,现在和以往不同了,陆家七爷因为冲喜的小娘子,重新燃起了一点对未来的希望。
到了厩旁,里面的人正在给梳,高壮魁梧的周事光一个背影杵在那里就够吓人了,还挥舞着鞭子训斥手下人干活,嗓门又高又,王林一下有些心虚,这七爷写的短信周事会给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