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邵掌柜要吃了小白。翠玲拼命摇,见邵芙一脸的坚定,恐怕劝不动,急忙奔屋里去找陈五娘了。翠玲发长得快,能勉强在扎上两个揪,田婆子还给缠上了红绳,又愣又喜庆。
陈五娘拿了东西正要出屋,田婆子抱着东西走在前,刚迈左要跨门槛,翠玲这小丫就急匆匆地了进来,将田婆子唬了一。
可炭贵,今年天冷,炭的价钱直往上冒,陆宅还没备齐足额的炭,要等上几日才派炭。听雪堂的炭是前些日子陆彦生派王林去市集买的,足足几十篓,全堆在柴房里。
酒坊之前归二爷,按理说二爷的嫌疑最大,买通阿旺的汉子,假账的钱帐房会不会都是二爷的人?陈五娘不知,不可见风就是雨想当然的判断一件事,要等下面的人查明证据再判断。
翠玲满脸惊恐,见邵芙吞了吞口水,“烟熏也不错哈。”
她站在廊下,看着灰白的苍穹,默了一会儿轻阖上眼,感受着寒风轻过子,风中已经带了冬天干燥冷冽的气味,冰凉凉的,却出一丝清明和爽快。
陈五娘歪靠在陆彦生的肩膀上,心里很舒坦,好年景意味好日子,她离记忆中的噩梦越来越远,那些记忆只是梦一场,她不会重蹈覆辙了。
离青石巷子不远有一条短巷,大概是北城最落魄的巷了。房屋低矮,路也破破烂烂,一间小院能租给七八家人同住,多是进城寻事的乡下人。还有不到两个月过年,地里又没有活计,
而且这是七爷用过的东西,工、用料都好,邵芙掏钱新买都比不上,她千恩万谢的收下了。
陆彦生在书房温书,了眉心,透过轩窗看见小娘子的背影,边不由自主的浮出些笑意,随后拎起一旁的披风走出书房,和陈五娘并肩而立,一块面向苍茫的天空。
回到酒坊里,邵芙拿着账册去问了前任掌柜罗掌柜,在她的威利诱之下,罗掌柜吐了实情,这账簿上的猫腻一开始他也不知,前几年的细账是早几个月前就走了的一位姓钱的帐房的,叫钱帐房。
……
翠玲揪住田婆子的衣袖,手舞足蹈的比划一阵,然后觉得还是同七夫人说用,院里那个可怕的女人恐怕只听七夫人的话。
“她逗你玩儿呢,莫怕。”陈五娘忍不住笑了,邵芙怎么还有童心逗孩子玩。陈五娘抱了一床毯给翠玲,“你和田妈把这些搬到院里去。”
小娘子有些舍不得烧,烧炭就是烧钱,省一点是一点儿,不过抬脸看见陆彦生,她又将尖的话咽了回去,她能忍着,七爷的子忍不得,于是甜甜一笑,“好。”
“哎呀,翠玲你今日咋了,规矩都给忘记啦。”田婆子。
如今这帐房去了哪里,他也不知。
小娘子睁开眼时,陆彦生已经将夹绒的蓝色披风裹在她上,上面有好嗅的清冽药味儿,陈已经熟悉这味,也喜欢这味。
压低嗓门,“小姑娘你说,是红烧还是爆炒好吃呢?”
邵芙大喜,吴运安现在常倚床而坐,急需垫和毯,有了拐杖和轮椅,更是方便他活动,邵芙还可以推着轮椅带他到外面转转,受伤以后吴运安已经两个月没出饭馆,寂寞的都要长了。
翠玲见她走了,抱着小白长舒一气,笼子里的大白差点就没媳妇儿了。
炭是过冬必备的物资,每年入冬后,二太爷会安排仓库给各房各院发今冬的炭,村里的佃农、居民也可以来赊账领取,先记账上,来年用粮食抵。
“这垫腰的垫、盖的毯子,拐杖,还有轮椅都是七爷之前用过的,现在用不着了,刚好给你哥哥佚?使。”陈五娘说完冲王林招招手,让他套辆车,将东西搬到车上去,待会儿送邵掌柜回县城。
“回屋吧,我让王森烧炭盆端进来,该烧炭了。”陆彦生握了握小娘子的手,微凉,不由的心疼。
“快下雪了,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还是好年景。”
说完小娘子转绕到床后,将依墙靠着的松木拐杖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