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子将朝食得很丰盛。除熬的香的瘦肉粥以外,还有打卤面和葱油饼,加上一碟自腌的小菜, 开胃爽口。
用过饭后, 陈五娘和陆彦生换上衣裳,准备往泰山居去。出发前陆彦生摸了摸小娘子的手,微微发凉,便将那件红色的雪缎披风给她系上。
今日放晴,早起时很冷,但日很快出来了, 照在院里的雪堆上格外耀眼,陈五娘见是晴天, 温度升得快, 便说, “我一点也不冷。”
意思是不要披这厚厚的披风。
陆彦生摁住她解系带的手,颇有几分强, “外有风, 走到外就冷了。”
说完用手掂了掂披风的重量, 雪缎本就沉, 内衬用的是带绒的料子, 中间还夹了一层薄絮,整件披风估计有六七斤重, 对于陈来说太沉了些, 改日给她寻一件白狐裘,狐裘轻又和, 白色衬肤色, 冬日穿好看。
陆彦生怕陈五娘冷, 陈五娘亦怕他受寒,出发前仔细检查了陆彦生的穿,帮他披上蓝色披风之后,二人才从听雪堂出发,从背后望去,一红一蓝两影,是极其登对的。
翠玲的栗子太扎眼,便让王林跟在后一块去。王林见天越发的凉,匆匆的和田婆子尽快将手炉、手套等备好。
“还用你小子提醒,老婆子我早就准备啦。”
田婆子看着王林的背影啧啧感叹,同样是十六,王林心细如发,比大人还老成,再看看撅着屁给兔子窝垫干草的王森,幼稚的像个孩子,亏这俩还是同宗的兄弟,完全不一样。
翠玲没能跟去听雪堂,有些怅然,不过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回厨房烧水洗朝食用过的碗。
“哎,等会儿。”田婆子拽住翠玲的手腕,想起早上王森的恶作剧,她团了个雪球到翠玲手中,压低嗓门,“丫,把这到他衣领里去。”
翠玲瞪大眼睛直摇,她不敢,王森哥有她两个那么壮,她有点儿怕。
“怕什么,有婆婆我给你撑腰,这小子能把你咋地?早上他逗你欺负你,现在有机会就连本带利讨回来,这小子最调,不收拾他这冬有你受的,改日就敢把你埋雪堆里,信不信?”田婆子努了努嘴,推着翠玲往王森背后去。
凉凉的雪团握在掌中冰得厉害,翠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听田婆婆的话,王森哥确实很讨厌,不是吓唬她就是扯她发。
“啊——”王森正看兔子睡觉,突然一阵刺骨的凉意从脖子顺着衣领往脊背上,冻得他猛蹿起来直,回一看,罪魁祸首已经跑开躲到田婆子后了,田婆子叉着腰哈哈大笑,翠玲从她后探出,看着王森的窘态捂着嘴也笑了。
……
一路上雪景怡人,风儿带着雪的清冽寒气扑面来,动着小娘子薄薄的刘海,出水的双眸。
“相公,待会儿我宣布酒坊的营利时,是不是该低调些?免得遭人嫉妒。”
风把陈五娘的声音吃了一半,落在陆彦生的耳朵里轻轻的,却让他莫名的感到温,哪怕外面白雪皑皑寒风呼啸,只要有陈在边,他的这颗心就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