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七是要考功名的。
“不提这了,大少爷去哪里了?”大夫人又问。
教了一会儿,爬了一会儿,大孙子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反而累得直打呵欠,哭着撒了好大一泡,不仅透了布,还把床褥子给濡了。
妈没有吱声,她在大少跟前事,而大夫人又大一级,婆媳两人不对付,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万一哪日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反而被骂,祸从口出,还是少说为妙。
小孙孙一岁多了,除了咿呀几个单音节以外,还不会说话,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早该开口叫人了,可是这孩子就是学不会,一开始大夫人也着急,不过一想到老人说孩子说话越晚,就越聪明,她就心安了。她这宝贝乖孙孙心尖尖不是学不会,而是韬光养晦,以后是有大出息的哩。
老大太油,老二太暴躁,老三是纯粹的老实人,一辈子只喜欢和田地庄稼打交,而老四老六是无大志的,担当不了当家人的重任,思来想去,陆二太爷想到了陆彦生,他是最合适的人选,稳妥,聪慧,冷静,二太爷觉得陆家百年的家业交到他手上,说不准会更辉煌,能将安山村陆家建设成云溪县,子景州最富庶、最有名的大宅院。
“不要紧,没事儿,回大夫人,童子干净着哩。”妈抱起小少爷一边哄一边笑着。
“乖宝,跟着喊‘爷爷’,快喊呀‘爷爷’。”
“什么?”大夫人陡然提高音量,想起乖孙还在吃,怕吓着孩子立刻将音调降下来,怒冲冲,“不会又去县厮混了吧?”
二太爷叹了一口气,除了老七要考功名外,还有他的排行,老七排行最末,若真将当家人的位置给到他,大家会服气吗?大爷二爷会认?等他这老子蹬去见了阎王,陆家会不会乱套?
不行不行!大夫人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陆家门风很严,基本没有娶小的,当年二爷娶了钱姨娘进门,被二太爷吊起来打,打得二爷好久没下来床,很长一段时间二爷都为这事抬不起来,这也是旁人从不劝二爷将钱姨娘扶正的原因,这事二爷和二太爷之间的一块心病,谁提谁就霉。
“二太爷,这事难啊。”鲁青。
大夫人越想越气,嘉轩天天往县城跑,肯定是屋里的媳妇不满意,要不?给嘉轩再挑个小的?
趁着小孙孙喝的功夫,大夫人一边褥子一边问,“大少在屋里什么呢?”
大夫人大骂大少,“没用的东西,连男人都看不住,亏我还花了五百两银子,整整五百两,可以买多少田地粮食!白给了她娘家,还以为娶进门的是什么贤妻良母,没想到就是一好吃懒的东西,也怪大少爷看走了眼,婚前被她诓骗了,非要娶她妻,我没办法才依了。”
妈咽了咽口水,“我不知。”
说罢留妈坐着哄孩子喂,自己去拧了一块帕子,要把童子濡的地方一。
鲁青一言不发的给陆二太爷添满茶水,他跟在二太也边多年,二太爷在想什么,鲁青心里门清,有些东西二太爷问,他却不好答。
大夫人不嫌弃这个,她觉得小乖孙哪里都好,全上下各都是香的,她摆了摆手,“你快喂,我看他八成是饿了,又困又饿还能不哭?你哄好了我带他睡一会儿。”
……
是的,很难,要选一个合适的陆家当家人,太难喽。
妈静静听着,不敢发表意见
太爷端起茶杯啜了口,幽幽地说,“当家人的位置若传到老七手上,如何?”
大夫人抱着乖孙子在卧房里,小家伙白白胖胖,大夫人越看越欢喜,拿着老虎布偶逗着孩子满床爬。
妈摇,这个她真不知。大夫人的心砰砰乱起来,上到年关了,这时候陆嘉轩要是再闯祸惹了他老子,这个年就别想好过了。
妈神色一僵,虽然出来前少嘱咐她帮忙打掩护,可她不敢违逆大夫人的话,妈一边拍着小少爷的背一边低声,“大少早起有点难受,在屋里歇着呢。”
大夫人的脸拉的老长,哼哼两声,“难受?她哪天不难受,把她给贵的!那天还想叫我给她添使唤丫,我和大爷两人才用一个丫,她一人要占俩?这还了得,要骑到婆婆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