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地往上涨。
池水用仙法煨着热气,天尽是寒的,寒也寒得有意蕴,越显得这热气缠绵。
贾诩一手支着下颌,一手翻动书册,鱼尾悠然地摆在你旁。你摩挲着他的尾端,他撩起眼懒懒地瞧了你一眼,鱼尾上雪青的鳞片从你掌心出,换成一张腻白的美人面。
因为热气熏着,他色意外地红,你拿手指抵住他的双,心地问:“可以吗?”
他很闲适地半阖上眼,启了点,漫漫长发倾泻而下。你的手下腰,他的手在你上游移,仍是没有人避开。
天又细细地开始下冷雨,斑斑的雨雪。你打了个嚏。贾诩说天寒地冻,殿下是人类,纵然这口池水生热,也经不住这样的寒冷,还是去他府上的屋吧。
从水中爬出,披上大氅,先撑起把伞,伸了只手去拉他。千万滴细细的雨珠点在半透明的伞盖上,一转,嘶溜溜地下来。蓝的伞盖,银的雨珠,像满天下落的繁星。
你看着出了神,贾诩把手搭在你手上,问你在看什么。你把伞面上留存的雨珠转给他看,笑嘻嘻地问:“像不像星星?”
掌心间细长的手指动了动,隔空画了个法阵。坠落的雨水悬停在你边,映着柔柔的金光。
金色的雨珠,蓝色的伞盖,折出千条万缕虹的光彩,从伞的那,转到你眼里,淌进你心里。你去看他,红色的眼眸偏开了一点,再移回来,捎带少许羞怯,着比星光更亮的华光——另一颗红色的星星。
“这样会像吗?”贾诩轻声问。
“很像。”你笑着。
“以前,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场星。从隐鸢阁的观星台看出去就可以看到很广很广的天,当然也能看到星。我想去看,但是那时候子不好,观星台风太大,师尊不许我去。”
“从云帝的窗牖望出去,能看见一分星,可总归是不如观星台的。”天太小,星太少。
贾诩静静听着。你笑了笑继续:“后来等我子养好了,还没来得及去观星台看一次,就下山了。”
“徐庶前辈说,观星台虽好,但不及躺在船上,仰面去看海面的星星。”
那里的星才够自由自在,天才够广。不像小窗子里看出去的那般窄,一板方方正正被拘起来的天空。
再说下去,要把你自己的一分说出去了,然而那是不应该的。你住了嘴,用了些力把贾诩拉起。
看着他逐渐幻化消失的鱼尾,心里一动,想起鲛人自小生活在海洋。想问他海面上的星空是怎么样的,可那是有些过界的问题。
披上披肩,贾诩说话了:“海面上的天空很广,坐在礁石上,从北望到南,能从北斗看到中天,再往远点望过去,大海和天空交在一起。”
他的声音又低又缓,手指偏移着指挥那些雨滴,从紫薇画到天市,从太乙画到长垣。七星曲折连天河,海水蒸变接月色。漫长一卷星图绘在漆黑的夜色里,水光月色两相接应。
你几乎感觉眼眶发热。
“我很久以前见过一次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