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法律,没有公理。无所谓。
我的仇,我自己会报。
我对唐奕杰说我手上什么都没有,我怕了你们了,我只想息事宁人。
然后,我回了鱼铺,找到了最长,最锋利的一柄剖鱼刀,装进了书包里。我知你们今晚在阮东的别墅里有一场小聚会,但我不知,我能砍死你们中的多少个。
能全砍死当然好,就算只砍死一半,也是我赚了。
我没能成功。
我蹲在别墅后门,刚从包里拿出剖鱼刀,就被人用力搂住了。
不是别墅的保安,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他格高大,箍住我的子时,我完全挣脱不开。
我认识他。他就住在鱼铺附近,家境不怎么好,很少吃鱼,但不知为什么,他很喜欢待在鱼铺里,忙时帮我收钱打下手,闲时就搬个板凳坐在一旁,把鱼骨掰成小块喂给进店的浪猫狗,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就喜欢鱼铺的腥味,真是个怪人。
我对他说,阿响,你放开我,你快走,等你走远了我再翻进去,不会连累到你。他抱我抱得更紧,炽的息在我耳边,他浑发抖,低低地对我吼。
“你呢,高启强,你的人生,你就彻底不要了吗?!”
不要了啊,当然不要了。
我还能有什么人生啊。
我掀起衣服,给他看我房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我跟他说,他们总是着我一边写作业一边挨,现在我一看书本就发抖,我已经彻底被毁掉了,我上不了大学,我不会有爱人,不会有孩子,不会有未来。
我问他,他们杀了我弟弟,毁了我,我怎么才能报仇。别墅里的七个人,有权有势,家财万贯,除了一命换一命,我这样的蝼蚁,废物,还会有别的方法报仇吗。李响,你告诉我啊。
李响摇一摇。他抹掉我脸上的眼泪,对我说,他没有办法,有人有办法。
“谁。”
“你。”
他说,高启强,我最爱看你剖鱼,无论多难收拾的鱼,在你手里,都能被理得干干净净。看着你剖鱼,我的心总会奇异地宁静下来,感觉家里那堆烂事,都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阿强,办法不是一下子就能想出来的,一天想不出,就两天,两天想不出,就一周,一个月。我会一直陪在你边,陪你想。
那天,我们互相倚靠着挨着院墙坐下,听着从别墅里传来的吵闹音乐,夜空里绽放出了一朵接着一朵的烟花,是你们在阳台上放的,我望向手里的剖鱼刀,刀面上也映出了烟火的绚烂色彩。
“李响,如果我一定要现在就拿着刀进去,你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