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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的日子无趣,好在你幼时经历过更多闭门不出的日子,能耐得下心抄写经书。你出不去门,但鸿雁可以代你出去,两旬里,传信的鸿雁都飞了十几个来回。
禁足的最后一日,婢女通报有人想请见,你当是二皇子又想套近乎,婢女却说是大皇子的幕僚,贾诩先生求见。
进书房时,贾诩正盯着墙bi上的一副挂画。你扫了眼,记得是从旧时府邸带来的。长辈曾说那是三百年前祖辈画的鲛人望月图。不过横看竖看,哪里都没看到鲛人的影子,只有画正中shi黄的月晕和底下深黑的海。
“贾诩先生愿意来本王府邸zuo客,真叫本王倍感荣幸。”
他瞧着那画出神了不知多久,缠了细布的五指按在杖尖,手背青jin迸出,撇过tou那一瞬的目光捎了愠怒。那点怒意转瞬即逝,被他藏进半笑不笑的面容里。
你向来对这类带刺的情绪很min锐,不过今天不想忖度背后的缘由。
“在下本想昨日来向三殿下邀功,只是不凑巧,您的仆役说您这两旬都不见客。”他笑盈盈地接过茶水,“看来在下实在是与三殿下有些没缘分啊。”
“先生有什么要事说就是了,不用绕弯。”
没料到你今天不想同他互呛,贾诩安静了一会:“听闻广陵王近来一心寻平静,抄写经书二十余卷,这经书是有效,能ruan化人嘴,尖牙利齿都不那么利索了。”
“贾诩先生。”你将茶盏磕在桌上,水波都不起,“要是没什么事,本王就送客了。”
贾诩细致地打量了你,冷哼了声,正色dao:“那夜行刺您和大皇子的刺客略查出了些眉目。”
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贾诩继续dao:“虽然刺客们没有留下尸首,但是府兵在河dao找到了一ju竹筏,竹筏上留有些许痕迹。”
“不知殿下是否有注意到那夜画舫ding梁传来的异响?”
异动自然是有的,不然你怎能捕捉到声音凭借本能一跃而下,逃开第一击。你点了点tou。
“今日细查后发现画舫ding梁被刺客踩碎。”贾诩没guan你的疑惑,将案卷递给你,“画舫为迎接贵客,已在五旬前便重整了一番,换上楠木,能将这样ding梁踩裂的,或者天生神力,或者早有准备。”
“不知殿下是否有注意到刺客所穿着的鞋履?”
你回忆了一下,发觉自己并未注意他们的脚底,只记得他们穿着一shen黑,走时训练有素,扎进水面上的竹筏时轻飘地像落叶,没发出半点声响。
“并未注意,也许穿的是草鞋?”
“是靴。”
你挑了挑眉mao,不知dao他怎么那么笃定。贾诩指尖划过茶盏,沾了点水,他像是没感觉到疼,轻柔地在桌上写了个刺字:“竹筏上的痕迹便是由靴所留下,那人中了一刀,血水拓出了脚印。不过并非六合靴,靿长而未缀靴带。”
什么样的人需要在秋日穿靴?从冰sai长河,雪封千里之地到此chu1的人。
陡然一惊,你没想到这里还有外族的势力加入。只是……从你所获取的信息来看,这里不止一拨人。
贾诩似乎看透了你的想法:“他们计划缜密准备充分,不过可惜,落败了。”
“可惜?”你重复。
“啊……呵呵……在下是说,您与大殿下天相吉人,能逢凶化吉。”他笑盈盈地,“这次画舫里,还有另一拨人。那拨人与他们并未有所商量,因此两拨人乱了起来。”
“尸首里,有一刀利落解决的,也有以银针作暗qi的,那便是另一拨人了。不过在下还未查明那拨人来自何chu1。在下有些不成熟的揣测,不知殿下是否想听?”
一直以来,贾诩的语调都悠缓,尾调爱拖长,一弯钩子似的勾人。你支着腮歪tou打量他,听到这话,半笑半戏谑地回dao:“先生讲话真是勾人,叫本王忍不住想多听些。”
他好似没听见,不动声色地:“殿下可曾见过那些不幸被刺之人的名单。正二品辅国大将军长子,从二品镇国大将军幼子,正三品刑bu尚书和刑bu尚书三子,从三品大理寺卿……”
悠悠地报出一串名单,贾诩似笑非笑:“这其中大半bu分的人皆是支持大皇子的。”
言dao此chu1,你抬起眼pi,就见这条人鱼终于lou出了獠牙,笑容像是泡过毒ye:“刺客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无声行动,必定有人在画舫纵观全局,传递讯号。而满画舫除了英明神武的三殿下外,居然无一人注意细动。且竹筏所停留的河岸途径京畿dao,下liu所过就是广陵王的另一座府邸。要能提前布局且总览全局……”
“在下斗胆揣测……”贾诩挨近你,言语的气liu穿过耳鼓。他以耳语的声音笑dao:“三皇子……豢养突厥刺客,于大殿下生辰日安排了行刺。只可惜,另一拨人挡了贵人的意。”
“贾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