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契约,他得在你铲除大皇子母系的势力前持续为你提供讯息,最终交付给他的回报,却要等上几年。一个三年起步的交易,从没有人像他这样不需要持续回馈的。
“殿下作为左慈阁主的关门弟子,居然连单独进入隐鸢阁的权利都没有?”他睞了睞眼,不信的模样。
贾诩不冷不热地笑了下:“劳烦殿下挂念我,不过实在不必。”
“当然,走吧,收拾一下,我们回广陵王府。”
略略上扬了嘴角,你轻握住他的手,把一贴膏药送进他袖口。他的手有些凉,比你大,长出一个指节,十指甲闪着锋利的光芒。
“在此期间,作为补偿,我会让隐鸢阁翳为你寻找治疗疾的药方。”
也许……这次的契约,不止你一个人心怀鬼胎。
连轴转了许久的你,终于能放松地向皇上禀报近况。
从洪涝冲垮咸阳城门那天起,总计六十四日,一切重建完毕。这是近五十年天灾以来,最快的一次灾区重建。
第二个谎,然而半真半假。你看到他放在膝上的手略略动了下,接着:“先生,闭门期间,我没法带你去隐鸢阁。”
“我知这个。他们说楼主有如禹公,借神物息……嗯、蛰千丈波,命龙王睡深潭。”
“我是从不爱闲事的。”你柔了声音,像是撒的语调气般拂进他耳里,“文和这次就接受吧,好吗?”
“这阵子雨虽然小了,天气还是冷。本王那有件大了的裘氅,放着也是没用,先生叫仆从拿去吧。”
你向来只在床笫间叫他的字,经常和着落在上的吻。分外粘稠。密闭的车空间,因为别有滋味的两个字,多了旖旎。贾诩撇开脑袋,望向窗外:“……随你。”
对上了视线。贾诩眨了下眼,刚要转开,你开口了。
“可以回去了吗?”阿蝉瞪大眼睛,也忍不住挂起笑。
“文和手好冷。”你把他的手攥进衣袖里,浅浅笑着。心里却盘算起最近传送师尊的信——你得重新了解关于鲛人的一切了。
“又什么?外面有人。”贾诩动了一下手指,轻声呵叱。
接连下了一个月的雨,终于消了。收殓尸首、分发赈济、固堤洪,一切妥当地进行着。
信的后半截被你藏起没说。皇上提到你生辰在即,恰与新岁同日,是个吉祥的好日子,要在那天为将你的生辰与新岁同办宴席。
呼了口气,你深知刚才不过都是无话找话,他不接受,那索直截了当。
然而……背过手,你紧了信。
“隐鸢阁的入口近日关闭了,即便是我,也只能通过豢养的青鸟联络前辈们。”
难得闲适地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正给匹喂草料,阿蝉走来,把一封信递给你。拆了一看,是皇上的信。
你不接话:“不过照着我们的契约,要我带你去隐鸢阁,起码也要一年后。到那时,隐鸢阁就重开了。”
手握着对方的手,连衣物都不分隔,可心里还是带着疑疑惑惑的隔阂。
铺出去的话没人接,落了空,两人无话可说,车内静得能听到雨打窗牖的声响。
消息传到长安,不少朝堂上端坐的人都有了动静,谄媚的有,示好的有。听闻大皇子知这事,面色沉了半晌,才带起不明不白的笑:“三弟不愧真龙子嗣。”
“唔,阿蝉,陛下说我这次得很好。称赞我的治水谣都传到皇城了……什么谣?”你挑了挑眉。
贾诩眼神震了瞬,即刻平静下来:“不必了。广陵王殿下好闲事,但在下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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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亦冷笑,权当不知。回了长安,抽空再写了
灾后第四十六日,咸阳有了洪灾前的影子。灾后第五十七日,大半损毁的屋舍已经重建,咸阳几近重建完毕。第六十四日,咸阳重建完毕。
“四公主敢女扮男装违抗天命,还信这些。”贾诩冷笑,“广陵王殿下,你不是最不信神佛了吗?”
“息壤?说得真离谱。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哭笑不得地折起信,你了点笑意,“陛下允许我们回长安了,还说要为我们办个宴席。”
“规矩就是规矩,凡间的皇子在仙人面前也只是凡人。”隔着睫,你望进了贾诩眼里,“仙人们夜观天象,测得这次洪涝来得蹊跷,引起星海动,因此决议暂且关闭隐鸢阁入口。也许,这场洪涝真是上天的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