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一种以往从未有过的激烈方式爱。他被刘博兼得哭叫,汗、眼泪、,还有失禁的,一起淌进床铺里,漉漉地贴着他的口。他想开口求饶,咙却嘶哑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刘博兼把他抱着,吻着,压在下,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艘被击沉的战舰,正在海面上燃烧。
“博兼,”他趴在晃动的床板上,失神地喊,“刘博兼,我求你,别……”
他剩下的话全被刘博兼的吻堵在了黑暗里。
窗外升起朦胧的光,天快亮了。年轻人还在自己怀里睡着,而刘博兼知自己该走了。
他为伍秀泉掖好被角,无声地望了很久年轻人那张已经永远留下伤疤的脸。最后,他只是在伍秀泉的额上留下一个吻,便轻轻地起离开了。
门关上了。年轻人睁开了眼睛,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涌出来,洇进了枕。
他起看着空掉的半张床铺和桌上干涸的烛蜡,椅背上,那条灰色的围巾还安静地搭在那里,而围巾的主人已经向着路的尽走远了。
5.
偶尔,首长会谈起长征。面对这段相当墨重彩的历史,他却显得很平静:“都过去了,现在的日子好起来了。”他总这样说。
“那个时候,后有国民党的围追堵截,我们是白天打仗,夜里行军;加上粮草也供应不上,所以我的状况一直不太好。不过,竟然也就这么熬过来了。我们那时候全军上下,很多人都生了重病。队伍从到尾,到都是得了疟疾痢疾、生疮溃烂的小战士,更不要说那些来了月经的女同志……
“到陕北之前,我一直在发烧,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等到夜行军的时候,天上有朦胧的月光照着,我们在下面走着,周围的景象不停地变化,我就经常会出现幻觉。”
“幻觉?”
“嗯,幻觉,”他摇摇,像是觉察到失言一般无奈地笑了笑,“都是些过去的人和事,没什么必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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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渡过湘水之后,伍秀泉就一直在生病。
中央纵队前行的速度很缓慢,为了躲避白军的追击,他们只能走最险窄的小路。西南之地多山,几乎没有什么平路,而一旦下雨,的崖上便站不住人,有时一昼夜只能行军十几二十里。他背着几十斤重的行军行李,只靠每天一小蒲袋的粮食本吃不饱――这即便是铁打的也会出问题,何况他几乎没有一分钟不在担忧着留在赣南的刘博兼,神这样紧绷着,累倒也是迟早的事。
一开始,只是因为疲惫和营养不良导致的小风寒。后来,后方红五军团第三十四师在湘江边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后,他的病就又加重了,变成了反反复复的高烧。随队的军医――也就是傅涟漳医生――由于缺少抗生素,也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叫他撑着。直到他们进了黔北,攻下了播州城,用了点米粥和药给他吊着,才稍微养好了些。
半年了,主力队从一开始的八万人减少到现在的三万人。赣南苏区和他们已经断了数月的联络,而他仍没有收到刘博兼的任何消息。夜行军的路上,每天都有战友在死去:他甚至不知自己是靠什么在坚持着――或许是又一次的,他的那种乐观主义神帮了他,才让他熬了这么久;然而即使是顽强如伍秀泉,这样的意志力也快要耗到了。
“伍参谋,你先喝口水吧。”
不到十六岁的警卫员端来一个碗,递给正在行军帐篷的电台驼架旁等待前线电报的伍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