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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骤雨从天际深chu1扫来,成了子午河密集的涟漪,又转为溅起的泥点子。河dao升起几丈高,冲垮了堤坝。一场从未有过的冬季决堤。
出了长安,一路上齐膝高的水汹涌地吞噬着街dao。皇城还未被水吞没,但是咸阳已经被连日雨水冲垮城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尚未确认那与突厥通敌的贼人,又来了天灾。
密探向你报信后,你立刻就赶去咸阳。然而,当你坐在县衙chu1理公务时,阿蝉却向你禀报,大皇子正向圣上请求将此事转与他料理。
洪水将人情世故摆在台盘上。
皇子,在天灾前,先考虑了自shen利益而不是百姓。你冷笑,觉得大哥是个后天养成的皇家子弟,在半路丢了先天的人的shen份。
“大哥爱民如子,画舫行刺的调查尚未结束又要揽过洪涝赈济,但作为弟弟,本王实在心疼大哥。”你低声冷笑,对阿蝉说dao,“找人模仿我的字迹,写封信带给皇上,就说本王已经到达咸阳,河口决堤之事还请圣上和大哥放心,那更为重要的行刺一事还得大哥才能解决。”
阿蝉领命去了,没隔一会,回来与你悄声说dao:“楼主,大皇子的人到了。”
从长安到咸阳,快ma加鞭,约要赶上两个时辰。距离你到达咸阳过了将近一天,大皇子的人才堪堪到达。不知是什么绊了他们的脚。
面无表情地,你隔着白茫茫的暴雨,抬眼向大皇子的幕僚们望去。不出所料,你在那群人中见到了贾诩。他是拒绝了你的邀请,然而他要找寻的那东西,所有的线索都纠在你shen上——他还得找机会来见你。
两相对视,贾诩也同样面无表情。他坐在ma车里,掀起帘,lou出的半幅眉眼里有藏不住的疲惫。
“殿下,我们已经照您的吩咐让下游民众赶往上游。”咸阳的县令匆忙向你走来,“折冲府正派兵去救助困在下游的百姓。”
你把目光从贾诩shen上撕下,偏过tou,对他说dao:“好。放开粮仓,按照大口六斗,小口减半的谷赈标准分发给百姓。”
“这……”咸阳县令低了低tou。
“有什么不妥?”
“不不不,殿下。只是粮仓暂时、”他顿了顿,“暂时没有那么多粮食。”
“咸阳距离长安不到六十里路,我听闻近几年来,咸阳仓粮数额充裕,在诸色仓粮中也称得上富饶。”你盯着他,慢悠悠dao,“怎么会连发放赈济的粮食都不够?”
县令tian了tian干涩的嘴chun。
“也许是粮仓进水,谷物受chao腐烂了。殿下,当务之急还是安顿百姓。”
有一dao声音穿透了暴雨。贾诩一手横着手杖,坐在轮椅上,被仆役推着挨近你,他shen后还跟着些大皇子的幕僚。
“说得有理,是本王没想到了。”你上剔眉尾,半笑不笑地望着那县令,“那便先按照大口三斗小口一斗的标准分发粮食,待本王找人去清理粮仓,联络京兆尹再补上剩余的赈济粮。”
县令的眼神在对上你的一瞬间闪开了,而后更坚定地面对着你。他摸了摸自己的tou发,放下手,向你躬shen,连声应着离去了。
屋内便只有你和大皇子的幕僚们了,空气中有着恼人的shi闷黏腻,chaoshi与寒冷死死地贴在shen上。你把视线移去淹在水里的阶沿,开口:“先生们辛苦,专程赶来帮本王照料洪涝中的难民。”
“能为殿下分忧是在下的荣幸。”
视线是落在屋外的,余光一直叨着贾诩。才三天没见,贾诩像是被xi了jing1气,眼下青黑加重,声调悠悠地轻飘,颇有些不着地的感觉。
片刻,你伸掌,松松地握住贾诩的双手,望着他dao:“贾诩先生能者多劳,备受大哥信任,我相信有先生在,任何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只是今日已晚,诸位先生从风雨中行来还未曾休息,就让本王的手下带诸位去驿楼找寻休憩的地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