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的寝屋:“先生便住这儿吧,我先前安排人打扫过,不过洪涝时期,各都是水,只能先委屈一下先生。”
你看着仆从先进屋收拾,低下还想跟贾诩说些话。他却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进了屋子,大氅还留在轮椅上。门一关,什么话都说不了了。
[17]
你的人在画舫调查中被扔在边缘,大皇子的幕僚在洪涝赈济中同样不得进入内圈。贾诩一众人被你安排去救助难民,至于盘点粮仓调动府兵这类事物从来都是你的人理。
除去拨发赈灾口粮,另需设立粥厂、安置民、蠲缓钱粮。到达咸阳第三日,你向附近县城官吏询问是否愿意接纳灾民,向咸阳提供赈济粮。
回信大多支支吾吾,恳请宽限几日好筹备粮食。这越发让你怀疑咸阳附近的地方官吏上下勾结。
有人胆大包天,敢在皇城眼底下这些事——你眼珠一转,余光瞧上了旁边站着的县令——唯有一种可能,上的人也参与进来了。
县令一直注意着你,被你这不阴不阳地唆了眼,冷汗顺着就淌下了脖子。
“听闻这些日子,贾诩先生救助了不少伤员。出力甚多,不愧是大哥的好帮手。”你埋首,翻过一卷公文,话朝着贾诩就过去了,理都不理旁边站着的县令。
“不敢担殿下的夸奖,都是同僚与府兵们的功劳。渭水泛滥,溢坏民居,溺死者甚众。与那些溺死者人数相比,救助的人数微不足。”他顿了片刻,“可怜。”
可怜一词叹了几叹,唱戏般抑扬顿挫,不知有几分真心诚意。你眱了贾诩一眼,他望着你,嘴角不下落,看上去似笑非笑的模样。
“先生不必过度自责,逝者永不复返,无论是落葬遗属亦或悼念亡人,这类后事总得活人来。”你托着下颌,目光从一众幕僚面容转过,最后钉到县令上,“本王今日叫你们来,便是要诸位出谋划策,救苍生于水患。咸阳的县令,你有什么建议?”
冷汗了衣领,水凉地贴着颈项,县令抬手到半空又下落,整了整衣摆,声音腻搭搭的涩:“下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你不耐烦。
“以为该开库放银,拨发钱粮。”这几个字冰一样冷得他牙酸,说话间嘶嘶抽气,“除此之外还、还要……”
“开库放银,拨发钱粮,本王是哪件事没?本王已向皇上请愿开国库,但是在赈灾银两送来前,需先动用咸阳的储蓄。”你打断他,依旧是不耐的语气,“咸阳县的钱谷在哪?让他同本王的副官一起清点咸阳历年账簿。”
也许是你不近人情的态度作过了,人群寂静如死。县令不汗了,木着眼低应允:“是。”
“除此之外,诸位可有什么建议?”你缓和语气,扫视一圈众人。
“殿下……”“殿下……”
低而杂的声音如水波扩散,你抬手示意他们一个个说。这时,有个清脆的声音杀了进来:“殿下,妾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