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可少年却沮丧地把自己再一次扔进床铺里。
他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枕。与刘博兼围巾上的香气如出一辙的,“列宾”牌皂的味从枕套涌进他的鼻腔――这味让少年下眼睑发,刚平静片刻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起来。梦里,刘书记那凌乱而柔的吻,像一场灼人的雪,和望一起落在了他的上。下腹越来越热,他轻蹙着眉,手认命般向下,握住已经立的。修剪整齐的指甲划过渗出前的铃口,他忍不住绷紧双,从紧抿的双里出一点细的呻。漉漉的掌心上下动得越来越快,发出色情的水声,也让他的羞耻心受尽了这份快乐的折磨。理像这场暴风雪中一点微不足的火苗,熄灭得悄无声息。最终,年轻人还是无可避免地放任自己叫出声,息着呼喊着梦中人的名字攀上了高。
等他再回过神时,晨雾已经彻底散去,阳光泼洒在嘈杂的大街、宿舍的木地板,和自己覆满薄汗的脸上。少年近乎绝望地想,今天之后,他们再也不应该见面了。
九月的最后一周,中山大学把伍秀泉一行学生送到莫斯科郊外的休养所度假。那里环境优美、生活缓慢,上午有教员读报,大家分析讨论国际国内形势;下午和晚上便可以自由活动,散步休息。
一天,正在莫斯科市内接待冯裕翔秘书一行的刘博兼也在百忙之中赶来,组织了一场座谈会。
夜已深了,仍有许多学生围在刘书记边请教各种问题,伍秀泉和往常一样被挤到了角落里。他望向那个许久未见的影――刘书记依然是热忱亲切的模样,有问必答,风度翩翩。少年静静凝视着那常常出现在梦中的人,尔后悄悄挤出房间,散步到休养所外的小湖边。
北国的秋天,连晚风都透着沁人寒意。伍秀泉缩了缩脖子,拢紧外套。随意找了一片空地坐下,清冷的月光伴着他的思绪,洒遍了粼粼的湖面。
“小伍。”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突然在他后响起。
“刘书记……”他回,刘博兼正带着笑,静静站立在不远的山榉下。一时间,年轻人的心里涌上许多情绪,不知该如何是好。心虚、羞涩、慌张、疑惑……还带着一点自己也未曾意识到的微小欣喜,让口的那只小鸟霎那间活了过来,又开始胡乱扑腾它的翅膀。他连忙起,习惯地向下扯了扯自己旧外套的下摆。
刘博兼将少年的百转千回的表情与熟悉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小伍,”他往前几步来到伍秀泉前,把搭在自己臂弯的那条围巾展开,让它松松地环住面前人的脖颈:“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贪凉啊。”
带着温的料与肤接,伍秀泉的心霎时变得:“……谢谢书记。”
“不想同我说说吗?发生什么事了?”刘博兼倚靠在树干上,声音温柔而关切,仿佛一切如常。
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敲碎他理智的冰面,伍秀泉怔住片刻,又被夜风醒。他没有回答,只是拾起岸边的一块小石子,奋力扔向湖中央――直到那颗小石子“咚”地一声落水,在潋滟的湖面砸出了无数个破碎的月亮,他才深了一口气,坚决而缓慢地摇了摇:“我没事,书记。”
刘博兼轻叹了口气。年轻人在躲着他走,而他不愿意和自己说实话。他垂眸看着伍秀泉,刚见面时那个青涩的少年,已经在眉眼中透出革命者的倔强了。对于他避而不谈的理由,刘博兼或许清楚,然而他必须装作不清楚:因为,摆在他们前面的不是什么博士学位,而是暴动、斗争、监狱,和不尽的血。
山榉树的新叶被得沙沙作响,他不愿意再追问,也不能够再追问。刘博兼越过伍秀泉冻得通红的耳朵尖,凝望着他后的密林。这是他们的选择:一条蜿蜒、曲折、艰辛的小路。
“书记,”年轻人勉强扯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想打破这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昨天,教员读了斯大林同志的那篇《在克里姆林军校学员晚会上的演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好久以前,讨论过布勒斯特条约的问题――”
他对上了伍秀泉的眼睛:年轻人的双眼明亮、纯粹、坚定不移,正如夜空中最闪耀的昴星,无法不叫人动心。
刘博兼轻轻闭上了眼。他心有不忍,却终究还是开口打断了年轻人:“小伍,我要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