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史子渺前辈还是志怪传闻,都未曾提到鲛人的骨。既然鲛人蕴辉珠于,那为何没人提到过骨?若是骨并无用途,那贾诩又何必冒着风险来长安?
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冷风压下的钝痛重新泛了上来。你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上也带着伤,被抓了五血痕的伤口还在血,于是你褪去衣物,进入池水,拘起一捧水从细细地淋到尾。
动物向来比人类感。你当即绷紧了子,凝神屏息,略略一移,感觉有目光追着你的动作在随。
手指沿着贾诩利的下颚线轻轻下,再点到被鞭子抽打得胀的粒,下,落至两间高的阴阜,翻出的花籽。
深了口气,你意图收拾被扯得乱七八糟的杂念,将目光向抱着的人鱼上。他的鼻息扑嗦着呼在你面上,热,细小,又微弱,丝线般绕过你的发丝。
长长的鱼尾卷到你腰侧,雪青的鳞片在乌沉的夜色中闪动紫光,像毒蛇的。你滞住了,静默片刻。他在后抵住你的子,你上立出水面笔直地站着,二人默契地保持着这种姿势。
丝缕清水滴入池中,叩出声响。四神纹灯的辉光柔柔地淌进池中,照出泛金的水波。
贾诩材高大,却消瘦,上只薄薄的一层肌肉,抱起来有些硌人,倒是肉与大丰腴饱满。手抚着他的肌肤,莹柔腻,就像你曾摸过的那块传家物。
你着他的鱼尾细细摩挲,偏了点目光觑他。
你赌赢了。
一圈黄的月晕在上方晦冥地亮着。更深夜阑,厚的叶片在风里飒飒地响,人鱼昏迷着,匹在一边咀嚼着叶片。太安静了,静到思绪胡乱地飘。
史子渺前辈告诉你,鲛人生于南海,长于海洋,五百年前曾于人类交好。不知是谁先发现了鲛人的特异之。鲛人泣之,泪可成珠,肉食之,可延年益寿,膏可作烛油,焚烧千年而不朽。
抽回视线,往上走,国安寺一角飞檐破开簌簌翻腾的丛密叶片,隐约又有铜震颤的铃响在耳边。你想起皇上要你去见明泓大师,人鱼府邸同国安寺都在一座山上,不如现在就去,总好过待在这胡思乱想。
也许……也许那并非鲛人骨,只是这条未成熟的鲛人寻错了人,又或者,他是骗你的。
长辈同你说,那块传家物是三百年前寻得的奇物。谁曾想你们这一脉的传家物竟然是尚未成熟的鲛人的骨。
吁地抽了声口哨,你叫过来。那匹栗挪到半路,突然不走了,两只耳朵前后翻转,一只蹄扒拉地面,警惕地盯着你后。
与这条人鱼有关的事,总是透着奇诡。略略了口气,进入那座府邸。来不及细查究竟,你按着不甚清晰的记忆找到了那口池水。
顺延着摸到他的,横一纵一斑斑驳驳的疮疤刻在瘸上,那条瘸一定伤过骨,是极重的伤。人鱼应当会些术数,然而这条还是落了残疾,没治好。
揭开裹在贾诩上的玄衣一看,他的小已经布满紫鳞,人还没醒,蹙着眉,呼热,昏也昏得不安稳。你将贾诩赤地放入池水,他无意间紧了紧手指,呼出一口热气。
威胁的话,原模原样奉还给你了。
若是真如贾诩所说,他上岸是为了寻找骨――你想到了他垂的鱼尾――那骨只能是骨或者尾骨。
打了个响鼻,你骤然意识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
贾诩伏在岸上,着气。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能撑着站起来就花了多数气力,哪有力气伤你,再要沾点你的血,怕是不用再考虑找骨的事了。
你都不清楚到了何,只听到耳边传来淙淙水,虾子红的牌匾竟然就在前了。分明没有找到路,却总能在莫名的地方进入人鱼府邸。
人鱼……人鱼骨……
不妥的热意从口腾起,和着绵长的钝痛撕扯思绪。
想太多,尤其是想那种无法获得回馈的念,对自己没好。你站起来,任凭冷风拂子,举目远眺,半山腰那座佛像侧着面,一泓柔柔的月光勾着石刻的下颌。
你有些莫名的烦躁。三皇子,广陵王,哪个份都能让百官往你床上送美人,可你却对这条想要你命的人鱼感兴趣。
盯着贾诩腰间若隐若现的鳞片,你凑上前,兜住细瘦腰,挨着将埋进他的发丝里。
你在床上不是一个喜爱暴力的人,在贾诩面前却难忍那点蠢蠢动的施。好像不留点伤,他就像海滩边的泡沫一样随时会进大海。
一线光,水面拍击出巨大的水花,终究还是你先动手了。一手横贯压在贾诩的腰上,一手住他的鱼尾,你施力抵住这条人鱼。
象齿焚,鲛人遭到了人类的背叛。
你在隐鸢阁时也曾听闻过类似的传闻,不过那时你只是一哂,觉得又是哄孩子的怪诞杂记。此时见到真正的人鱼,再回想,又有觉有些疑惑。
抬手向后挡,五有锋利甲片的手指搭在你肩胛骨。贾诩冷笑:“广陵王,你是想死还是想活?”